托月福身见礼道:“周先生您愿弹奏,托月求之不得。”
围在文心琴边上的人巴不得如此,纷纷退开把位置让给周先生,都是一副暗暗庆幸的表情。
周先生净手后坐到琴前,托月取出香炉正要点上,周先生却拦下道:“不忙,我不是要弹奏文心琴,而是要借你的琴给大家讲学。”说话间信手拔一下琴弦,马上响起一串悦耳的音符。
简单一个动作,证明他能弹响此琴,足以说明他才学不凡,抱着琴径直走到自己的坐席上。
周先生把文心琴放在案上道:“以前的乐修课说过学琴第一步是先识琴,而识琴第一步便从琴材说起,今天我们来复杂一下旧知识,谁能告诉我何为四善琴材?”
应阳马上抢先道:“琴材四善分别为:轻、松、脆、滑。”
六公子应书轻蔑一笑道:“五哥说得不错,轻是指木质要轻;松是指选用的木材要松透;脆是指选材要有脆性;滑则是指用料经打磨后要光滑,此四者兼备者才能称为琴材。”
两个答案,谁是认真学习,一目了然。
应书答完后,应阳的面色微微发白,很明显两人一直在暗中较劲。
听完两人的答案后,周先生只说了两声很好,就命他们练习上一堂乐修课布置的琴曲。
托月刚把古琴摆好,两阵琴声已经交战起来,没过多久另外三张琴也弹响起,琴声彼起此伏如两军对垒,一方总想把另一方的琴声压倒。
周先生坐在上面,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托月一直想试着弹奏,却总插不进去,只得隐忍着坚持到下课。
大家都收好琴离开后,托月捧着十束竹简,走上前道:“周先生,上完今天的课我便回父亲,以后便不来族学听学。”
“九姑娘,上学上的好好,怎么就不来呢?”周先生有些不解地问,托月迟疑一下道:“周先生,现余今学堂里只我一个女学生,在此多有不便。”
“说得是在理,只是有些惋惜了你的才情。”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周先生倒是十分欣赏托月的聪慧及学识,若是男儿身成就定高于她的兄长们。
托月却不以为然,浅浅笑道:“自古女儿家无论有才无才,都只能在后院蹉跎岁月,托月也不例外,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托月谢周先生这些日子的悉心教导。”
“怪道你今天把文心琴带过来,原来是打定注意的。”
惜才归惜才,周先生却不认为托月的想法有错,大家族的女子命运多半如此。
出了沁园,托月刚上马车,阿弥迫不及待问:“姑娘,学上的好好的,你为何突然就不想去上学呢?”
“上学 ,哪有时间看书啊!”
托月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掉阿弥,回到成碧馆马上把自己埋在书海里。
夜色降临,一道黑影闪进书房,跪在书桌前道:“回主子,九姑娘下学回来后,马上开始翻阅那些书籍,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知道了,你下去吧。”
桌子后面的男人挥挥手,黑影马上消失在书房外面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