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出一个人,再加上方才被人盯着的感觉,托月再冷静的一个也被吓了一跳,定眼一看竟然是神医商陆。
这个老东西又要演哪一出,果断地说一声不要,应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正打算问托月怎么回事,要不要赶人时,应阳箭一般冲上前,讨好道:“商神医,您怎么跪在地上呀?”伸手便要扶商陆
啪
商陆一掌拍开应阳的手:“你谁啊,跟你很熟吗?动不动就来扶老夫。”
应阳一脸尴尬,商陆一脸讨好道:“九姑娘,答应让老夫给你解毒,让老夫给你医治好处很多的。”
“你是邪医,是我爹手上逃犯,要是让你医治岂不是打我爹的脸。”托月毫不犹豫地拒绝,商陆也一点也不气馁,继续劝说道:“你看看老夫,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跟二十出头差不多,是不是很羡慕呀。”
“您老有五十啦?”
应冽咽一下口水,暗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冲动。
商陆拍拍胸膛道:“九姑娘,只要你让老夫医治,老夫保证你在五十岁的时候,还宛若小姑娘。”
“九妹妹”应冽有些心动,谁不想青春永驻啊。
“老而不朽是为妖,遵守大自然的规律才是常态。”
托月一本正经说教:“本姑娘情愿安静地老去,也不想作妖违背大自然。”
“你这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倔。”商陆急得跪地扰耳抓腮,忍不住大声道:“那你至少要让老夫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怎么中的毒。”
“不知道。”
托月老实地回答。
商陆大叫一声什么道:“你居然对自己的中毒一无所知!”
“晚辈又不是大夫。”托月理直气壮道:“再说太医和冰儿都不知道是什么毒,更何况是晚辈。”
“就让老夫告诉你。”商陆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毫不犹豫地朝托月刺来,沁园门前响起一阵惨叫声,不过是应冽的惨叫声。
就在关键的一瞬间,托月拉起应冽的手臂挡在前面。
商陆的银针扎扎实实地扎在他的手臂上,痛得他失态地哇哇大叫。
“九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嘛。”
应冽拔下银针,没好气道:“商神医又不是害你,只是想帮你解毒治病,躲什么呀你。”
托月瞟一眼商陆道:“他是邪医,没病都让他治出病来。反正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我才不会让人随便医治,不医不治长命百岁。“
“你现在不给老夫医治,将来毒发时,你就算跪下来求,老夫也不会给你医治。”
“生死有命,能活多久是多久,晚辈不在乎。”托月说完便由阿弥扶着上车,应冽赶紧跟在后面。
“商神医,晚辈想青春不老,您老帮帮我吧。”托月不屑的燕攸宁却感兴趣,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想青春永驻、容颜千百年不老,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没空。”
商陆冷哼一声,大步走进沁园里面,边走边道:“岂有此理,小丫头太嚣张,气死老夫也。”
周先生还在整理书简,看到商陆气乎乎地冲进来,笑道:“怎么样,你还是不打算放弃吗?”
“怎么就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商陆一屁股坐到书案上,十分费解道:“解毒治病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就是不让老夫医治。”
“解毒治病没有什么不好,就是给她治病解毒的大夫不好。”
周先生十分同情商陆,苦笑一下道:“就像她并不喜欢我的安排一样,我是好意她却以为我别有用心。”
“她不怕死吗?”
“都死过几回了,有什么好害怕。”
商陆的困惑,在周先生看来,都是托月的经历所至。
“老周,那是什么?”
商陆指着被廊下一摊水迹问。
周先生一眼看过去道:“从位置来看,是九姑娘喝剩的茶水”不等他说完商陆已经跑过去,蹲下细经研究。
“怎么了?”周先生好奇走上前。
“你自己看。”商陆指着水迹道。
周先生蹲下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商陆马上道:“你注意看青苔的颜色。”
原来廊下靠近墙处都满青苔,现在是初秋,青苔会发黄很正常,可是被茶水淋的青苔却是黑的,就像是被烈火烧糊似的。
商陆取出银针往水迹中一探,整根银针瞬间幽绿发黑。
“剧毒。”
商陆用一方纯白棉帕,把银针包起道:“走,去书房,找应大人问问情况。”
托月匆匆回到成碧馆,饿也不吃便躺在床上。
回想着学堂上的感觉,以及诡异画面,仿佛有一个看不到的人在监视自己。
“姑娘不是说饿了,怎么一回就躺在床上。”
阿弥放好书箱,却不见主子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前等吃饭。
托月躺着出了一会儿神,爬起来无精打采地坐到桌前,冰儿带着小丫头摆上饭菜碗筷。
桌上菜肴并无特别昂贵之物,却是每样食物的精华部分,量不多种类却多大十八样,外加一碗秋天进补的清汤。
“秋天气候干燥,姑娘喝口汤润润。”冰儿把汤摆到托月道:“奴婢先撇掉上面的油,再用纱布过滤过,这汤白白的喝着特别舒服,也不用担心会发胖。”
阿弥却不苟同道:“姑娘就该再胖一点,看起来才健康。”
托月假装不没听到埋头吃饭,汤饭菜加起来恰好七分饱,用过膳后便来到书房读周先生留的作业。
“二房那边的人来过吗?”托月趁着研墨的时间问一句,冰儿端上汤药道:“不曾有人来过,倒大夫人让人送了好些上等衣料过来,说是预备中秋节赴各家宴会,以及上街赏花灯用。”
“傍晚过去请安时,再谢谢母亲。”
“奴婢也是这么说。”冰儿把汤药放在托月面前道:“眼下也没几天,奴婢作主选几匹送到晓月楼,晓月楼让人带话说姑娘还在长身体,让我们重新给姑娘量过尺寸,明儿再送去给他们。”
“量吧。”
托月把墨条递给隐约,起身张开双臂。
冰儿从袖中取出一把尺子,麻利地量过尺寸道:“姑娘,这是汤药喝了,有助于排毒。”
“不喝,行吗?”
“不行。”
托月瞟一眼黑乎乎的汤,就觉得能苦出胆汁。
阿弥边磨墨边道:“冰儿你不知道方才下学后,商神医跪在主子面前,求主子让他解毒医治。”
“这是好事啊!”冰儿一脸欢喜。
“姑娘拒绝了。”阿弥一盆冷水泼下,冰儿顿时无语。
“机会难得,商神医很少主动为人医治,姑娘不妨考虑考虑吧。”
冰儿不想托月错过这次机会,道:“老爷是希望姑娘好的,就算有违他的初衷,他也不会介意。”
托月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汤药,把碗塞到冰儿手里道:“喝完了,我要写作业,不要来打扰。”
取出一卷空白竹简铺好,提笔蘸墨开始写作业。
阿弥暗暗给冰儿一个眼色,两人趁托月不注意时悄悄走到外面。
“上次你取的,姑娘的血还在吗?”阿弥直接问,冰儿马上猜到她想干什么,道:“你要把姑娘的血给商神医?”
“最起码能知道姑娘中的是什么毒,你也不用摸索得那么辛苦。”阿弥说出心中的想法,冰儿犹豫道:“姑娘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原谅我们。”
“就算把我赶走也要试一试。”阿弥咬咬唇道:“冰儿,姑娘不是你我的第一个主子,可我们都体验过失去主子的滋味。主子走后的经历太痛苦地,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你也不愿意的是不是。”
“是啊,太痛苦了。”冰儿轻叹一声,刚收到主子死亡的消息时,他们哭了很长时间,想了想道:“这事还得跟良玉商量商量,姑娘目前的情况不能随便让人外面的人知道,否则那些人又该算计姑娘的东西。“
“好。”
两人一拍即合。
托月还在认真写作业,完全不知道两个丫头在为自己谋划。
“闻说商神医离开了古家,可是真的。”
明理斋,墨衡宇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要知道商神医曾说过,他会在古家生根发芽。
古书玉无奈地轻叹一声道:“去了一趟应府,就说那里空气好,想要住段时间。那天应府二夫人过来求他的时候,他可是狮子大开口说,要以玉山踏春图为报酬。”
“若我没有记错,玉山踏春图是于毕姑娘,也就应家九姑娘的东西。”云齐翻着手上的竹简道:“应二夫人的胆子真是大,别人的东西都敢拿来承诺,不过于毕姑娘也不傻。”
“怎么不傻法?”古书玉好奇地问。
“近日城郊,跟我们相邻的一个庄子在拍卖,我们家有意买下,细问才知道是应二夫人的产业,仔细打听才知道,应二夫人还在出售另一处庄子,都是她当年的嫁妆,据说是要筹五万两银子买一副画。”
“什么画值五万两?”从外面进来一人,却是依约而来的徐还舟。
“还用说,自然是那幅玉山踏春图。”又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在场几人看到来时,纷纷起身行礼。
“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二夫人要卖掉庄子换钱买画?”墨衡宇不禁有些好奇,云齐不以为然道:“距中秋佳节没几天时间,到时候问问于毕姑娘不就知道。”
“你们没机会问了。”来人淡淡道:“你们忘记了,上次七夕御宴后,应姑娘在回的路上遇刺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应烘云以此为由,不让女儿参加中秋佳宴?”云齐有些失望,来人晃晃食指道:“是应姑娘自己不愿意参加,再者以她的身份,连你们都不愿意深交,更何况是那些姑娘们。”
“应姑娘被人排斥吗?”徐还舟惊讶地问。
“上次母亲在秀灵山庄设宴,以及七夕御宴都有这种情况。”
云齐肯定来人的说法,丞相夫人可不是白当的,朝堂上的事情她管不到,可是各府后院的事情却不含糊。
墨衡宇戳一下云齐道:“云三公子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肯定知道的。”
“你”云齐指指墨衡宇,悻悻道:“据说几天前,应府八姑娘突然魔怔,后来一查才知道是中了血生魂。”
提到血生魂,在场的人都皱起眉头,来人也叹气道:“想不到这东西又出现,而且是出现在应府,可为什么会是八姑娘,无论从哪方面考虑,目标都应该是九姑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