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静明沉吟了下,略略点头。
江重甚是高兴,在一旁等着谭静明进完香,他立刻拉着惜芸站了起来。
“妹妹,你跟谭姑娘往寺庙右边的小路上走吧,我发现那里的红叶长得最茂盛。”
那边幽静,行人稀少,谭姑娘和妹妹在前面说说笑笑,他便可以跟在旁侧当一名护花使者,偶尔再插上几句笑话儿,气氛必然就会更融洽了。
江重设想得非常细致而且合情合理,但就在惜芸和谭静明刚刚走出相佑寺的朱红大门时,有谭府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那家丁年纪不大,长得很精神,跟谭静明显然是极熟悉的。他一见到谭静明,就单膝跪下,神色很急切,却并不敢嚷得太大声。
“大小姐,您赶快回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谭静明皱了下眉,略走了几步,拣了个僻静地方。
那家丁跟过去,用手掩着嘴,附在谭静明耳边说了好一会儿。
谭静明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消失,眉尖紧蹙,眸子里已带上了一抹慌乱和焦急之情。
那家丁汇报完了,又骑着快马赶了回去。
谭静明咬着没有血色的唇,已朝着惜芸歉然说道,“江姑娘,抱歉,我现在要立刻回去,今日不能与你看红叶了。”
江重不免失望,惜芸心中一个咯噔,却看得出谭静明的神色不同寻常。
谭静明是丞相之女,见惯了风浪,平日里又端庄雍容,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淡然处之,很少会露出这么惊惶的表情。
惜芸不由自主地问,“谭姐姐,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么?”
谭静明沉默地望着她,目光微微闪动,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心中好似有天人交战,但最终,她还是说了出来。
“江姑娘,是殿下出事了。”
“殿下?他怎么了?病了么?”惜芸慌了一跳,着急地握住了谭静明的手。
“殿下遇刺,受了重伤,情况不太好。”谭静明说着,眸子里已有些泛红,“听说是肋下中了一箭,一直血流不止。”
“怎么会这样……”
惜芸指尖冰凉,微微颤抖,喉咙里干干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谭静明亦哽咽了,“殿下一直昏迷不醒,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半边衣裳。太医院里所有太医都去会诊了,连吴院正都说殿下的箭伤太深,已伤到了腹脏,情况很棘手。”
惜芸有些透不过气来,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脖子,她忍着心口一阵喷涌而来的疼痛,用力地呼吸,却仍紧紧握着谭静明的手。
“谭姐姐,我想进宫去看看殿下,求谭姐姐帮忙。”
惜芸进不了玄天宫,而谭静明身为丞相的女儿,身上必然有一块御赐的令牌,可以进出无阻。
谭静明的手,被惜芸握得都有些疼了。她盯着这个清丽明艳的绝美少女,心中有一瞬间的迟疑。
应该帮助她吗?帮她去见太子殿下吗?她夺走了殿下全部的怜爱,站在了那根最高的枝头,宛如一只凤凰,令殿下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女人。
“谭姐姐,你帮帮我,我很担心李哥哥。”
惜芸又哀求了一声,面容惊慌失措,两串泪珠儿已从眼角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