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芸摇了摇头,示意江重别再问了,又让李吉和玉柳坐马车回去,等到马车终于走远了,惜芸看着四下无人,才悄声把今日在玄天宫里遭遇的种种情景都说了一遍。
江重的神情很难看,尤其是听到妹妹和谭静明在毒日头底下跪了几个时辰,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一拳头恨恨地砸到了树干上。
“哪个王八蛋要这么污陷谭家,真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还有周皇,太武断草率了!这么快就认定谭家有罪,还罚你俩跪了如此之久,当真是冷酷又糊涂!”
惜芸急忙捂住了江重的嘴,“哥哥,你小点儿声,小心隔墙有耳。”
江重向来心疼妹妹,而且谭姑娘受罚,他也于心不忍,所以气得脸色铁青,恨不能现在就闯到玄天宫去为妹妹争一个道理。
“哥哥,”惜芸现在已不像以前那般鲁莽,连忙拉着江重,“等会儿回家了咱们该怎么说呢?出来这么久,爹爹一定都发火了。”
江重嗯了声,想起爹爹怒气冲冠的架势,心里也开始有点发怵。
惜芸郑重地嘱咐他,“不管爹爹怎么问,咱们就说逛集市去了,一定不能说出真相啊,打死都不能说。”
“明白!”
江重点了点头,兄妹俩一道进了晚墨林的大门,向着缙国驿馆的方向去。
但事情相当之糟糕,因为一进正厅,就看见江深穿着玄黑长袍,一脸严厉,正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盯着他俩。
明显的是一场大雷雨降临的前兆。
惜芸赶紧挤了一点笑容出来,“爹爹,我和哥哥逛集市去了,所以回得晚,您别生气,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江深哼了下,“水晶包子好吃吗?”
“好吃,好吃,”惜芸继续挤着笑,“味道香极了,爹爹想吃的话,我明天买几笼回来给你尝尝。”
“江惜芸!!”
江深怒狠狠地拍了下黄梨木的桌子,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咣咣地响,里面绿澄澄的茶水溅了一地。
“臭丫头,你还撒谎!”江深黑着脸,“我今天让忆香带了几个丫环把这附近几条街的包子铺和集市都跑遍了,根本就没有你和你哥哥的影子!”
惜芸的笑顿时就消了,吞了下口水,回头着急地望着江重。
江重立刻就开口了,“爹爹,我和妹妹吃了包子以后,又去郊外赏了赏风景——”
“小兔崽子你闭嘴!”江深骂儿子,“你以前十分老实,如今也满嘴瞎话,是谁把你教坏了,变得这样不成器?!”
江重最怕爹爹,也不敢回嘴,恹恹低下头。
江深余怒未消,又拍了下桌,“你俩都给我跪下!跪下!”
“爹爹,您、您先息怒!”
江重顿时急了,他跪下是没问题的,但惜芸却不行。惜芸今天已跪了好几个时辰,只怕膝盖早已肿了,哪儿还能再跪?
“爹爹,妹妹今天腿受伤了,跪不得,您就饶过她吧。”
“什么?你的腿伤了?怎么伤的?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