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龙被死啦死啦忽悠的又开始当黑市商人了,至于怎么忽悠的,那就是他们俩的秘密了,不关夏天的事。
而夏天,则成为作训处唯一一个干活的人一共就四个人的作训处,活计全堆到了夏天身上,简直是拿人当牲口用。
好在夏天也是一个聪明人,不就是一层压一层吗?他也会!
他找了一堆老兵,忙活起了作训处的职责,在全团整编后,就下达了繁重的作训任务作训任务是由作训处定的,夏天第一次当起了黑脸,哪个排任务没完成,他就得当令人讨厌的恶人。
于是乎,夏天成功的获得了又一个绰号夏黑,因为他整天黑着张脸,每天按时按点的揪几个排出来接受大家的埋汰。
日子在训练中一天天的过去。
每天都是一样的枯燥,期间唯一发生的乐子就是迷龙搬家绰号亏啦实则开始“赚啦”的迷龙,耍流氓似的低价买了家具,又讹诈似的想鸠占鹊巢,结果被一个更黑的滚刀得天天睡人家门口。
夏天当时很想把迷龙当做那只鸡给揪出来,顺便坑一把那些找食组的兄弟,谁让这些家伙都被迷龙忽悠着去祸害别人?但夏天终究不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主,做不到把自己人拎出来杀鸡骇猴,只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徇私枉法的行径,倒是让大家松了口气。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但距离迷龙搬人家门口才几天的时间,正在训练的川军团,突然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
“打雷了?要下雨了?”
“下你个大头鬼!炮击!是炮击!”
“鬼子在打炮!”
“防炮!”
训练场突然乱糟糟了起来,老兵下意识的找防炮的地方,才训练了不到月余的新兵,却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满训练场乱跑。
正在帐篷里埋头检查全团训练报告的夏天,被炮声惊起,扑出了帐篷。
鬼子的炮弹没有砸到禅达外面的川军团驻地,但从爆炸的密度来判断,这可不是一次无意义的炮击,夏天吃了一惊,拎着望远镜就往高处跑。
禅达内有炮弹时而落下,但更多的炮弹却落在了岸防位置,望远镜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令人心寒的硝烟。
“那里……是师部?”夏天突然打了个冷颤,因为烟雾最为浓密的地方,是师部所在的位置。
万一……万一虞啸卿正在师部……
他不由浑身发冷,如果虞啸卿完蛋了,那岸防的部队就成一锅粥了!
阿译从慌张中回过神来,看到夏天在高处遥望后,忙喊着问:“怎么回事?日军在攻击哪里?”
“岸防都在遭受日本人的炮击!他们要渡江了!阿译,快集结部队,准备支援!”夏天大喊起来,喊完他又意识到了什么,忙补救的再喊:“不要把新兵拉上去!让老兵集合!让老兵集合!新兵在这待命!”
老兵都是从缅甸撤回来的,在南天门打过仗后更是拧成了一股绳,夏天信得过他们,但新兵才进行了月余的训练,乱仗中把他们拉上去,很容易裹挟着老兵造成惨不忍睹的溃败。
阿译得到夏天的提醒,也醒悟了过来,直接扑向了老兵们防炮的地方面对炮击,老兵和新兵太特么容易区分了!
死啦死啦不在,鬼才知道这位爷干嘛去了,所有老兵集结后,不由将目光汇聚到了副团座兼督导的阿译身上,阿译有些发慌,好在夏天这时候匆忙的从高处连滚带爬的扑了下来,直接跑到了阿译跟前:
“师部被鬼子炮火覆盖了,整个岸防都在遭受鬼子的炮击,具体情况不清楚,但鬼子肯定要渡江了!”
“我们怎么办?”阿译慌张的问。
“顶上去啊!”夏天嘶吼,阿译恍然,连忙大喊:“老兵都跟我走!”
队伍涌进了禅达,顺着禅达的主街道开始穿梭,路上已经能看到零散的溃兵了,夏天揪住一个溃兵,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日本人过江了!快跑啊!”溃兵惊恐的回答。
“跑你妈!”夏天一脚将人踹倒,孟烦了这时候说:“你问错人啦,看他的番号,不是岸防部队的,是守师部的!”
“草!师部都没转移了,你特么倒是先跑了!”夏天恨不得踹这溃兵几脚,溃兵则高喊:“师部没了!被日本人的炮弹炸没了,师座死了!不跑等死吗?快跑啊!”
川军团这边瞬间陷入了死寂这是夏天第二次听到虞啸卿的死讯,第一次是死啦死啦咋呼的,他们当时信了,而这一次,由守师部的士兵喊出来,夏天他们,依然忍不住信了。
虞啸卿死了……
夏天恨不得咒骂起来,你丫每次出现气场十足,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打鬼子的好手结果,才一手交,你就没了?
没了!
就在夏天他们正在用最大的毅力来接受这个噩耗的时候,死啦死啦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虞啸卿指挥不当,死不足惜!”
伴随着这蔑视的声音,死啦死啦从川军团让出的路中走了出来,重复着喊:“虞啸卿死不足惜!但江防不能不顾!封路!所有人,往西,要么把鬼子赶下去,要么全都被鬼子干掉!”
死啦死啦的出现,聚集在这的川军团顿时有了主心骨,几个排长立即带人设置了路障。
仅仅这一阵子的功夫,原本在街道上零散的溃兵,就堵塞了起来,他们往东要跑,但川军团挡在了他们的前面,却要往战场去填,有溃兵大喊起来:
“虞师座死了,江防已经丢了,快跑吧,再不跑就全完了!”
“长官,别堵了,虞师完啦,鬼子已经过江了,没法守了,守不住了,快跑啊!”
死啦死啦大喝:“一个跑的能卷走十个,十个能卷走一百个!你们知道为什么总打败仗吗?就是因为跑的人带走了所有要打的人!最后日军还指着我们说:这是沙子堆出来的军队!”
“你们手里的家伙不是烧火棍!你们也不是沙子!”
“虞师还没完!川军团还在!”
死啦死啦的话音才落,就有溃兵羞恼的大吼:“我鈤你麻的川军团!”话音才落,他就拿起了武器对准了挡在他们面前的川军团,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这群逆行者:“让路!快让路啊!”
夏天大怒,和所有的战友一样,举枪对准了面前的溃兵,但死啦死啦比他们更坚决,直接抬手一枪打死了叫嚣的溃兵,大吼:“虞啸卿死了,但虞师还没完!川军团死顶!你们在后面决定上不上!转身、让路,川军团死顶!”
溃兵们不吭气了,但他们并没有放下枪,夏天见状大喊:“准备死顶!”
“死顶!”
随着川军团无数的附和声,溃兵们终于松动了,他们艰难的朝着两边让路,试图给这支逆行的部队让路,可就在这个时候,急刹声伴随着一道车影响起,吉普车是从小巷子里冲出来的,随即想起了车载机枪的咆哮。
一大片瓦片被打成了渣子落地,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车上那个站立的人影吸引了目光虞啸卿!
“后退一步,格杀勿论!”冷冰冰的话语从还沾着血的虞啸卿嘴里出来,让出了路的溃兵,没有犹豫的就开始掉头,这就是虞啸卿,一个人就能让溃兵重振士气的虞啸卿尽管这时候他跟前跟着自己的心腹,一堆的武器对准了溃兵。
看到虞啸卿骤然出现,夏天松了口气,他下意识的认为江防无虞了随即他为自己的这个念头赶到可耻和可怕,偌大的江防,难道就靠一个人在支撑?
虞啸卿接下来和死啦死啦有过一段对话,甚至虞啸卿以主力团团长的位置来招揽死啦死啦,因为他把主力团团长、他的胞弟给砍了他身上的血,就是和他同父同母的胞弟的!
那是和他一样的血,现在,却溅在了他的身上。
夏天由不得打了寒颤他连找食组的兄弟都没舍得当骇猴的“鸡”,这厮,居然把自己的亲弟弟给砍了!
砍了啊!
狼灭!真是个狼灭!
但死啦死啦却以欠债为由拒绝他说他欠着南天门上的八百座坟。
“我之所以不把你们掉上岸防,是因为我担心竹内看到你们,呼一下的打过来,但你们今天确实我听到唯一一支叫嚣反攻的部队。”
“竹内呼一下过来最好,我们就呼一下把他们赶下去了,然后那些不是破烂的一看,呼一下的追过江了!”死啦死啦像是卖萌,但说出的话却很振奋人心他同样再说,不是破烂的那帮人,其实不是缺乏决死的勇气,只是他们被限制了!
虞啸卿听得懂这句话,于是,他更冷淡了:“去祭旗坡吧,那里我本来不打算设防的,但现在我看,川军团能给我守住那里!就宁滥勿缺吧。”
“我们没有物资……”死啦死啦讨价还价起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物资当孙子,只是效果很可怜,现在被人当一个单位看了,自然需要趁热打铁、趁火打劫。
“我给。”
“我们还缺侧翼防护。”
“我给。”
“还缺炮火掩护。”
“我给!”
“我还缺个车。”
“我给!”
虞啸卿给着给着,连自己的座驾都给出去了给出了习惯的虞啸卿,在机械的答应后愕然的看着死啦死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答应把座驾给人了!
死啦死啦歪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虞啸卿,虞啸卿羞刀难以入鞘,恼火的朝跟着他的心腹们说:“下车!”
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麾下走啦,只有司机一脸吃惊的看着现场肿么回事?
康丫疯一样的爬上了吉普车:“让让,这车现在我开。”
司机狼狈的爬下了车,狼狈的追向了他的师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车,怎么突然就没了?
夏天一脸呆滞的看着现场,要枪要弹要防护,正常操作,穷人家的孩子嘛,可……师座的座驾,为嘛现在成川军团团座的座驾了?
“都看什么看?没听到吗?祭旗坡!”死啦死啦贱兮兮的扭头,朝所有人说。
……
祭旗坡。
川军团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就凭师座把座驾都甩给了川军团的行为,就值得他们在祭旗坡死个千八百回,可当半个川军团带着所有的家伙什爬到了祭旗坡后才愕然发现,他们这里纯粹就是被战争遗忘的角落所有的江防阵地都在鬼子以高打低的炮火覆盖下,唯有这里,是鬼子懒得理会的地方。
乘着所有人忙活工事的时候,夏天趴在了阵前观察起了整个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