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防阵地。
几个士兵正蹲一起侃大天。
“要说这川军团啊,狠人是多,但最狠的一定是那个叫夏天的狠人!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啊,咱们副师座当时看到那两人头,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要说副师座见的死人不少了,可这人头啊,肯定是第一次见。”
“班长,就别说了,我当时跟着师座过去的,看到那两人头,也腿软啊。”
“人头?什么人头?”
“就是川军团那个夏老总砍的鬼子人头,咱们大搜捕不是因为小鬼子灭了禅达一户人家吗?我跟你们说,”班长透露着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的消息:“其实在咱们大搜捕前,川军团的那个夏老总就盯上了祸祸了百姓的鬼子,据说在林子里追了一天一夜,才把两个鬼子逮到。”
“狗屁一天一夜!人从鬼子溜进树林就开始追了!听川军团的说,夏老总九天九夜没合眼,就为了打死那些小鬼子!出了灭门案后,夏老总追了好久才追上那两鬼子,当场没有打死那两鬼子,小鬼子想表示自己的勇气,结果夏老总二话不说,就抡着刀一刀一个砍了脑袋小鬼子认为砍脑袋魂就不能回去了,最忌讳这个,但夏老总狠呐,直接砍了两脑袋祭奠被灭门的那户人家!”
“嘶,夏老总这样的狠人,搁川军团是浪费啦啊!”
“谁说不是?可人看不上咱们,啊不,也不是看不上咱们,人惦记着南天门呢,他们在南天门死了几千人,夏老总说不把南天门打下来,他们……”
几个士兵越说越有劲,没完没了的说起了关于夏天的八卦,至于夏老总的这个称呼,自然因此蔓延起来。
“咳!”
一声干咳从身后传来,扯的正嗨的士兵下意识的回头,随即浑身冷气直冒的立正:“师座好。”
其余人惊悚的回头,果然,虞啸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在他们的身后,那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让他们忍不住变色。
虞啸卿用常用的冷漠说:“盯好对面的鬼子。”
“是。”
“还有,川军团是虞师三团之一,都是我们,没有我们和他们的区别。”虞啸卿强调似的说了一句,几个士兵忙不迭的应声,虞啸卿这才离开,径直往他的师部走去,只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士兵师座强调这个是什么意思?
“班长……”一个士兵忍不住疑问,班长却瞪了他一眼,士兵立即住嘴。
几人又开始了无聊的凝望南天门,一阵习惯性的沉默之后,止不住的嘀咕又开始了:“这段时间小鬼子挺老实嘛,嗨,你们看,又跳起来了。”
“别理他们,让他们跳吧,只要别没事找事的打我们就行。”
“也对,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过几天安生日子。”
“过什么安生日子?小鬼子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了,还想着过安生日子?”
“行啦犟驴头,咱们就是吃饷的大头兵,操什么长官的心?”
嘀咕声又变成了嚷嚷声都是一群玩命的匹夫,谁习惯跟个娘们一样慢声细气的说话?
就在他们嚷嚷声中,突然传来了“喂喂喂”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找去,发现声音的源头居然是在祭旗坡祭旗坡上有人弄了一个硕大的铁皮喇叭,经过喇叭的扩音,传出来的声音成功的在两边阵地上回荡起来。
“大家好,我是你们亲爱的故事大王夏天,长夜漫漫、白昼枯燥,在这无聊的岁月里,请允许我带给你们一丝欢笑如果你们觉得有趣,请一切高呼:666!”
“有些尴尬,居然没有人附和,真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那么,现在咱们进入故事会环节,请大家聆听我的第一个故事:日本取名方式的来源。”
师部。
正在拿炮队镜观察对面的虞啸卿皱起了眉头,他很不喜欢这种故作小丑的样子,一旁的李冰见状忙说:“师座,我这就去祭旗坡让他闭嘴!”
“先等等。”虞啸卿却是制止,想看看祭旗坡那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这时候喇叭扩音后的声音再次传来:“传说,潘金莲伙同西门庆谋杀了亲夫武大郎以后,这行者武松外出公干回家,探明了兄长死因,本打算杀了潘金莲为凶报仇,可这潘金莲长得水嫩无比,武二郎下不了手啊!潘金莲见状意图色诱,可这武松终究是被兄长一手带大,心里介怀不已,于是便决定将潘金莲流放海外。”
完全就是糟蹋了水浒传的故事,让虞啸卿忍不住冷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的冷喝显然传不到祭旗坡,故事还在继续讲:
“结果潘金莲流放途中出了意外,被飓风刮到了东瀛岛国,这武松也没想到她怀了西门庆的孽种,潘金莲在岛国之上生了崽,却是想起了武大郎的好,便给这个小崽子取名大郎,可起名大郎又显得不尊重武大郎,于是干脆改成太郎。”
“这后来啊,潘金莲和岛上的野人苟合,又陆续剩下了小崽子,起名时候她本来想给老二取名二郎,但转念一想,武松武二郎毕竟放了她一条生路,这要是取名儿郎,太对不起武松的饶命之恩,于是就取名次郎,倒是老三老四,则依次取名三郎、四郎。”
虞啸卿冷冽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这故事是瞎编乱造的,但……还真有那么一丁点意思。
“这是日本名的起源,下面我给你们讲一下日本姓氏的起源。”
“这东瀛野人有了名以后,又过了很多年,国内乱战不止,男丁一片片的死去,日本国王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就下了一道政令:允许日本男丁无论场合、随时随地可以对日本人和女性进行苟合,日本女性为了方便,就制造了他们的和服,可以方便他们随时进行特殊的野餐。”
“还别说,这道命令过后,日本的新生儿哗啦啦的就开始冒出来了,那些日本女人区分、纪念,就以苟合之地作为新生儿的姓氏,就有了渡边松下田野井上种种奇奇怪怪的姓氏,大家之前是不是觉得这姓氏很怪?现在明白了吧?”
江防阵地上,爆发了惊天动地的轰笑,经久不息。
师部内一众军官忙试图制止,却被虞啸卿拦下,虞啸卿说:“让他们笑笑吧,嗯,不碍事。”
何书光强憋着笑,说:“夏天这小子,真会编。”
“万一是真的呢?”虞啸卿突然出声,军官们面面相觑,随即大笑起来,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但谁管他真假?
“下面,请大家欣赏来自川军团的大合唱赠竹内之歌!”
虞啸卿疑惑,不知道川军团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整齐的声音排山倒海的立马响了起来:
“竹内,竹内忙的蛋累!连山,连山年年受伤。挖洞,挖洞老鼠勾当!过江,过江死个透僵!”
师部内,何书光大惊:“人才啊!对仗工整呐!”随即涎着脸对虞啸卿说:“师座,我们是不是和祭旗坡阵地合唱起来?”
“你们看着办吧。”虞啸卿平静的说,但何书光还是从虞啸卿的声音中听出了笑意,他当即跑出去,一边让人打旗语联系祭旗坡,一边组织人准备合唱,不一会儿,整个江防阵地就想起了整齐的“合唱”。
对面的日军自然不甘落后,开始变着花的和这边较劲起来,两边都是憋了好久的汉子,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到最后,各种精彩的咒骂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一个个士兵激动的站在阵地上,用各种精彩的咒骂和对面杠了起来,南天门上的日军也是纷纷出了阵地,用各种法子侮辱着江防这边。
日本兵操着在对面来一波:“无头的小鬼虞啸卿,冤死野鬼全是他的兵,竹内队长的狗是健太郎,吃完他的胆嚼他的肝!”
江防这边就来一波:“竹内连山上了上,带个联队屎壳郎!挖洞掏坑是专家,屯了一山大便要过冬!”
两边都以对方的师座和联队长为靶子在开喷,但当事人似乎并不生气,就如此刻的虞啸卿。
他觉得这是个振奋士气的方式,便索性在师部里停了下来,任由自己的兵发挥狂喷对面,因为他担心自己一出去,士兵们纷纷息声让对面压过。
就在双方你来我往对骂的群情激愤之际,一个不速之客却闯进了师部。
是川军团副团长兼督导的林译。
阿译其实是被骗来的他很怂,根本不想来师部找师座大人,但夏天忽悠了半晌,最后把迷龙拉了过来,承诺让迷龙老婆给阿译炖一只鸡,纵然这样,阿译也不敢来,最后把夏天扯上作伴,才硬着头皮到了师部。
一进师部,看到师部内众多的校官后,他就不敢吭气了,夏天狠狠的在他身后拧了一把,林译才咬牙说了来意:
十五分钟后,川军团阵地将集中所有的迫击炮、机枪对南天门的鬼子发动一波袭击,请求师部配合。
他略带结巴的说完了来意后,师部的一众军官却变了颜色,有人更是怒道:“什么?好端端的你们想和鬼子启战端?你们疯了,还想让全师陪你们发疯?来人!打旗语让祭旗坡不准私自挑……”
“等等!”虞啸卿突然制止,说:“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阿译急忙推了夏天一把,夏天只能出面,说:“报告师座,我之前观察两边阵地,发现太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