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张全从门外跑进来,鬼鬼祟祟地附在顾瑜耳边:“娘子,朝廷里的消息传来了,除了对蜀郡的扶植外,还格外嘉奖益州府尹的功劳。”
“不过似乎没有人谈起张三郎君的功劳……”
这是不是不太妙呢?
顾瑜则是摇摇头:“应该不是。”
否则张津不会只字不提。他是个聪明人,如果益州府尹是瞒着他玩这一手,张津不会毫无动作,但近来的信显然都没有说此事,看来是他自己的主意。
渡会的话他早就让张裕带过去了,张津也没有作出反应,没有表达自己被圣人怀疑而惶恐,也没有表达自己想退缩。
他还是亦步亦趋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心里所想做事,在益州周边继续扩地、救人。
朝廷没有做好的事他来做了,是好也是坏。毕竟这是在圣人脚底下争权,他的作为难免会引起朝堂忌惮。随便一个商人就敢这么掌控益州,那日后万一别的地方地动了,会不会又冒出来其他人动手脚?
好在张津足够聪明,打着皇商和圣人亲笔赐字的名号,搞得像奉旨救灾一样,再加上张老太爷的“金钱攻击”,朝堂上自然少不了几个说好话的大臣,地位也不必高,只要能把话递到圣人耳朵里就行。
大周的圣人贤明仁善,治国有道,面临“被商人弄权”和“奉旨救灾”两个理由,很快就选择了正确答案。
那张津的所作所为在世人眼里,就不能被夸大了,得是益州府尹的功劳。
明面上张津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白费力气,暗地里整个益州救助之后依然是张津在把持,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人人都有收获,水灾一事倒是暂时落幕了。
“三郎君,良县那边似乎有活口……”一个队长着急忙慌得跑进张津的院子。
益州救助回来之后,益州的官员大大小小都有赏,因此没有得到赏赐的张津显得格外奇怪,官员们想了想,给张津划了一个院子,院主人一家老小不幸罹难,简单举行下葬仪式后去山南道找法师做了做法,张津便不忌讳地住了进去。
彼时张津正在屋子里写账本,现在益州和周边小城镇的铺子都是他的了,很多都被便宜“送”出去了,一方面是为了恢复经济,一方面也是为了施人恩惠。
所以张津最近都忙得焦头烂额。
但是一听到小队长的这句话,张津不得不把手边的账册暂搁锁好,自信询问小队长怎么回事。
“刘主事带人去清良县那边的地的时候,在半山腰发现十几个活人,而且身体状态还不错。刘主事带着几十个人还在清理良县的房子,那些人葫芦带过来了。”
堤坝修筑完之后不是所有人都没事做了,还有一些身强体壮的被安排继续清扫周边的小镇,不过这还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听到有活人。
“带他们去府衙登记一下,安排住处。”张津说道。
小队长答声事,然后跟葫芦转达,葫芦领着十几个人就奔着府衙去了。
“咦?怎么是你?刘主事呢?”一个差役一边问葫芦,一边领着他们去面见主薄。
葫芦翻了个白眼没有搭话。什么刘主事!他才是三郎君的贴身小厮!现在还不如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