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来岁的少妇挽着袖子,抡着刀,看着那光洁的手臂一脸的怨气,她微微带着哭腔,看着苏白那张茫然失措的脸,囔囔着,“老板,你赔我刀疤,我这刀疤管了老头子十来年了,这突然就没有了,都怪你那鸡肉肠。”
几位大娘面面相觑,这女人谁人不爱美,围起来的人群里谁还不曾为身体上留下的疤痕苦恼过,这听着没了怎么还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女的怎么这样,这手臂细皮嫩滑的,是个男人见了都欢喜,你那刀疤没了不正好吗?”一满脸痘印的大姑娘愤愤不平地囔囔着。
“就是就是,这疤没了还不乐意了。”和那满脸痘印一块出现的是那手臂上挂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无数刀印的大娘,她挽起袖子,只见那细小的刀印无数,就像是铁网丝一般。
“我男人杀鱼的,我帮衬着也就十几年了,这手臂都不知被鱼鳍刮伤多少回,这伤多着呢,我男人就开始嫌弃了,说摸这跟摸树皮似的,还整天想着纳妾,我都愁死了。”
说完,那大娘就噼里啪啦哭了起来。
“大娘,你这还不算惨的,我那生完孩子一肚皮的妊娠纹,我那臭男人也是嫌弃,回来就收了我带来的丫头,你说气人不气人。”
一二十来岁的少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着,“真是等天收呀,鬼不盼着那丫头也生个孩子,弄一堆妊娠纹出来。”
“大娘,你这手滑得跟十几岁姑娘似的,你就该偷笑。”另一女人也来劝架。
可那抡着刀魁梧的大娘偏生不吃这一套,听得这是女性朋友们的倾吐,她觉得自己还是亏了。
“老板,你看,这刀疤的事?”
“大娘,你这讹人家老板也不对。”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粗衣布相对简陋的大爷站起来说,“我瞅着老板这香肠是真好吃讲句公道话,这刀疤怎么能是一根鸡肉肠就褪去的,你要讹钱也弄点高级点的借口。”
“大爷,我没想讹钱,就是这鸡肉肠把握那长得跟蚯蚓似的刀疤给去除了。”抡着刀的少妇一把丢下手,一脚踩着凳子,理直气壮地辩解着。
“不信你可以问我的邻居,王大娘。唉!王大娘呢。”
她一转身发现这人怎么都争先恐后往那个队伍里走。
“别挤,这鸡肉肠是不是真有奇效也不知,都别推。”
也不知道谁囔囔着。
“这鸡肉肠能美颜祛疤,我们得快去排队。”
……
“王大娘……”少妇叉着腰,抬着头盯着大爷,丝毫不畏怯,反而是大爷不好意思地憨笑着挠头。
“老板,你赔我刀疤。”
她依旧在苦苦地叫囔着,只是没人理睬她,孤零零的一个模样看得人生出一阵可怜。
我看着被她这么一闹把整个人群里的女人都弄到一处排队,我也是乐享其成,终归还是得做点什么。
我拖着胖乎乎的小身体,走到她跟前,仰着头试图去与那大婶儿交流,无奈她视若无睹,我只好爬到凳子上,站立着说。
“大婶儿,我这就赔你刀疤。”
说着就将她丢下的到捡起来,这刀倒也是不轻,我两只手将这刀抱起,看着她的手,无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