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杨赐的话,杨彪不由低头说道“孩儿虽知晓,但看到张让等人,心中却是愤愤难平。”
“如非如此,我为何要你一直外放?你当真以为阳球之事张赵等人不嫉恨我们杨家吗?”杨赐哼了一声道“杨彪你给老夫记住,遇事绝对不能图一时之快,日后别说其他权奸欺我杨家,就是在你面前杀了修儿,你也要忍住,只要杨家不灭,那么必然是我们笑到最后。”
“修儿...”杨彪被杨赐的话吓了一跳,杨修是杨家第三代最为聪慧之人,如今虽才岁,但已可读家学,是公认的未来杨家接班人,杨彪从未想过日后杨修会死于非命,他们可是弘农杨家,仅次于皇室的顶级世家。
一想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会死,杨彪就有一种拿一切去保护他的冲动。
但现在杨赐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必须以家族为重。
看着杨彪魂不守舍的样子,杨赐叹了口气,这是每一个世家家主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他已经在三公位置上待了太久,也太了解大汉王朝的现状了。
他很清楚,一旦太平道起事,那么大汉王朝的半条命就算没了,除非出现绝世雄主,否则改朝换代就在眼前。
因为太平道能起事并非因为太平道能蛊惑人心,而是因为大汉王朝已经失去了人心。
他已经七十多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已经力不从心,未来如果杨彪不能把持住,那么杨家要么显赫一时,要么就会泯灭在风暴之中。
次日,杨赐正准备带着写的奏章出门,就听到侍从说刘陶求见。
刘陶也是汉室宗亲,不过已经是西汉时的远支了,在杨赐还是司徒的时候当过杨赐的掾属。
杨赐见刘陶这么早就来找自己,必然是有要事,便让他进来,刘陶一进来,连鞋子也来不及脱,就上前抓着杨赐的衣袖说道“杨公,事急矣,你可听闻了那太平道的谶语?太平道将反也!”
杨赐没想到刘陶居然也听到了风声,对张角更加不屑了起来,造反准备到天下人都知道,也是服气了。
“子奇莫急,你看我这奏章。”说着,杨赐把自己的奏章递给刘陶看。
刘陶一看,见杨赐建议朝廷下旨建议各州府简别流人,护归本郡,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不由喜道“此乃兵家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但只怕十常侍不肯,我听闻那张角早已派来亲信,贿赂宫中,连陛下也听过太平道人讲经。”
杨赐也在担心此事,便问道“你有何计?”
刘陶说道“联络忠义之人联名上书如何?”
杨赐断然否决道“党锢尚在,岂能如此?”
刘陶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一些,走了几圈拍掌说道“吾有计矣,吾近日刚刚斧正完了尚书,已经成书,书名《尚书》,陛下听闻必然会召见我,我便可当面陈述此事,杨公以为如何?”
杨赐想了想,抚须笑道“如能面言此事,当不怕十常侍在其中使坏,大可为之!”
等刘陶兴高采烈的离去后,杨赐招来一亲信,耳语一番,这亲信便径直的往皇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