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见到齐一浪时，应当说见到齐城时，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逍遥又自在的人物。

在付清眼里，燕京齐城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人，没有之一。

单论相貌齐城还真比不过付清，只是齐城的那双瑞凤眼，灵动自在。抬眼回眸之处尽是潇洒。跟在齐城身边的人也都是这样，从内心里的自在随心，只是没有齐城夺目。

后来二人交好时，齐城问过付清为何第一次见面时如同痴傻了一般，怎么问都不肯说话。

付清说：“只是因为齐公子的风采着实迷人。”

当时齐城同一起巡防的燕京子弟手里拿着斩马刀，腰间挎着佩剑，马背上一边是水和干粮，一边是劲弓利箭。

都有不少收获，独独一位齐城公子笑的是开心的不像是个要及冠的‘大人’。

因为齐城的心上人约他过几日去燕京城内放孔明灯！正好是他的生辰！

“喂！你是不是傻子啊！小爷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齐城驱着马绕着付清的马车转了两圈，心下觉得这人不太像个傻子。

听长辈们说上京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聪明，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人也是个人物！

在上京，是个人物一般是指翻起风浪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有磨灭不去的痕迹留着。

在燕京，是个人物，一般是这个人狠辣，干啥都是好手的这么一个人。小辈们的是个人物一般是这人生意做的好，花酒吃得多，侍妾美艳动人，老一辈的人说是个人物，一般是这人做生意极好的。

齐城看着付清并不是真的欢喜，眉眼结着那个什么花儿的忧愁哀怨，很是动人，平添风情。

“呐，这人许是真的是个傻子，走了走了！方才就当作热身了！”

齐城的狐朋狗友说道，几个人笑骂几句打算离开。

齐城当年也是个好人，知道对方身价不菲，但也从未强迫过别人半分或者是让别人觉得被强迫了。

“且慢。”

付清想了想跳下马车，在几人要离开之前。

“在下自上京而来，名付清。是上京城中雅南付氏家主的庶长子。这是在下的文蹀。诸君过目。可证明在下并未说谎。”

付清身上的伤的确好了差不多，但是燕地的冬天着实冷，冷的付清觉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又裂开了。

冷风一吹，付清将手握拳放在唇边，掩盖自己轻咳的不雅。

齐城觉得，付清真的是一个弱书生。当即解下自己的白狐氅和付清在路上买的杂毛大氅，“哝，小爷我这个比你的暖和点儿，书生可有去处了！没有的话梁子缺个书童，小爷我同他说说，他定留着你！”

齐城觉得付清像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书生，就这么喊付清了，书生这个名头跟了付清很久。

齐城这么一来惹得友人打趣，齐城给自己系好付清的杂毛大氅，和友人笑骂了几句。

付清穿着齐城的白狐氅自然暖和，付清觉得这一暖和就暖到了心坎里，就有那么一道暖流从心口流了进去。

往年的冬季对付清来说都是一个折磨，付红璎给付清喂了药带到自己房里，脱了付清的外衣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将火炉给熄了，对付清说的很明白，要么同她一个被子，要么就这么冻着。年年付清都选择冻着，甚至有了寒疾。

年年如此，付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知道离开上京。付清觉得自己死在外面也比在上京受辱的好。

齐城到真没想那么多，对于他们这些年年巡防的子弟来说，这各色上好的大氅都是累赘。燕京子弟甭管庶出嫡出差别真的不大，燕京商户多，对燕京人来说，养不养的活一家人才是本事，其他都是浮云！

齐城他们都晓得，就算不是齐城同对方换大氅，也会有个人换。每年巡防换防的标准就是这一堆人马身上的大氅能不能全换给他人。

自然不是都能换，身份低贱者不换，但是给吃食，逃难者不换，给找吃食活计谋生，逃犯者不换，直接杀了去官府换银子！

什么样的人换大氅还给吃食，一路互送呢！值钱的人！

在付清之前那个人名唤梁翼，是栖霞梁氏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