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连荺回了屋内,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是户部和礼部接到圣上口谕下发的,大概意思就是洛连荺身体不适合动武,自此基本与武道无缘了。
“这是在欺负人!”
齐一浪很生气,想找人去理论来着,刚站起来就让洛连荺给按着肩膀给摁回去了。
“知武堂让东厂接手了,锦衣卫算是彻底败落,师傅的无间馆也被查封了,目的就是我此后,在大楚仕途上不会出现了。”
洛连荺神色苍白平淡,齐一浪不知道是因为平淡而苍白还是因苍白而平淡。
“你不委屈?”
齐一浪记得很清楚,在玉箫关的时候,洛连荺说要衣锦还乡,要建功立业,不求开疆拓土,但守国门无碍,还想过三十以后会了上京城,要做些什么。
那个时候的洛连荺,还是一身伤痕,因着胥涯镇缺水,那段时日洛连荺官职升的快,但是日子过得也是很哭。往往都是齐一浪来找洛连荺时,洛连荺才会空下来时间,认认真真的沐浴更衣,齐一浪瞒着洛连荺去找过几次洛连荺,只是洛连荺不知道,洛连荺和四个近侍还有副将贺一唯身上的味道可以用腥臭来表示。但是那个时候的洛连荺最美不过,恣意潇洒,尽管还是一双邪性儿的双眼,但起码不是死气沉沉毫无波澜,最起码眼睛里有了神采。
“为何委屈?”洛连荺眸子里好歹有了神色,齐一浪认认真真的看着洛连荺的眼睛,真心觉得洛连荺不认为自己委屈。
洛连荺想了想,越想越不委屈:自己出身世家,祖父是名相洛子婴,虽然不在三公九卿之列,但是三公九卿见了祖父都要行下官之礼;祖母巾帼不让须眉,亦是一代佳人;叔父和叔母虽说是在外生死不明,但是二人的画作万金难求;父亲洛远江一代名将,大楚战神,多少世家儿郎都以父亲为榜样;姑姑更是立国开朝之后第一任女相,估计也是最后一任了。自己也算是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尽管没有得到相应的酬劳,但是师傅说过,为官者,居庙堂则忧江湖,居江湖之远则虑朝堂安危!洛连荺觉得自己从锦衣卫一路走来,做的都不曾有什么差错。
齐一浪有个好习惯,让洛连荺很是欢喜,那就是不该问的从不多说一句。
两人粘腻了一会儿,齐一浪说着这些时日在赵氏私牢的委屈,洛连荺时而出言安慰齐一浪。
等到洛连薇偷偷溜到前院的时候,就看见洛连荺倚在小榻上,齐一浪枕着洛连荺的腿,两人还手拉着手,说着甜腻腻的情话。
洛连荺看见了洛连薇,也没说话,但是眉眼之间的厌恶也没掩盖住,洛连薇一跺脚扔下手里的扶桑树荷包离开了。
“方才是何人?”
齐一浪用手丈量着洛连荺的手,洛连荺手掌略微宽厚,因着常年习武,掌心有一层茧子,不厚但是也不薄,手指修长,是那种圆润的修长,很有力量的感觉。洛连荺手上还有些伤疤,都是在回京途中留下来的,如今也在陆陆续续的好着,只是留下的痕迹格外丑陋。
“别人。”洛连荺也不急,一只手轻轻触碰着齐一浪的侧脸,齐一浪生的好,侧脸也生的好,而且齐一浪的鬓发浓密,形状也很不错,让洛连荺格外欢喜。
等到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东宫来了人,是太子的亲信,说是找洛大娘子有事儿。洛连荺从未怀疑过太子,那是她的放哥哥。
洛连荺前脚跟着太子亲信离开了洛府,后脚贺一唯就带人进了洛府绑了齐一浪和在后院的洛连薇。………………………………………………………………
太子告诉了洛连荺自己的打算,起兵,太子曾在燕地巡游,暗中养了三百燕卫,哪一个燕卫不必洛连荺的身手差多少,还有‘要去封地’的赵王爷两千赵王卫,洛有容和夏恒的旧部,还有柳成荫的东厂。
太子筹划的很是详细,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从洛有容做了太子师,从夏恒开始给洛有容喂药开始,太子就开始筹划自己登基的事宜了。
但是洛连荺不赞同,尤其是在太子令人抬出昏迷了的付清。
“殿下,草民已无官职,为何还要伤了齐一浪!”
太子身后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青衣昏迷不醒的青年,就算是昏迷,那人也是眉目如画俊朗温润,腹间的那道伤痕让洛连荺很是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