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叫什么揽月楼?”
庄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兀自打开酒坛子的塞子,往两只竹碗里满上酒,说道:“知道揽月楼住的是谁吗?”
祁辰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皱眉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揽月楼住的是摄政王吧?”
庄严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祁辰端起竹碗同他碰了一下,很是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所以,我该觉得荣幸是吗?”
庄严抿了一口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道:“自打这听雪楼装修好,南浔可是千方百计地想住进来,可惜,千离嫌他太聒噪了,没同意。”
祁辰:“……”她能说她其实并不想得到这份荣幸吗?
“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荀彧的案子结了,纪简已经把卷宗递交了刑部,具体的判决这两日就会下来。”庄严将竹碗放下,忽然开口说道。
也就是说,这件案子只能到此为止了。
气氛突然变得低沉起来,祁辰陷入了沉默,从到到尾,那个幕后的设局人仿佛根本就只是存在于她的推测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张楚庭案和柳梦母子案之间的关联……
总而言之,随着庄媛的畏罪自尽,一切看似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尽管祁辰仍旧心存疑惑,可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指向了庄媛,就连庄媛自己也认罪了,她也只能作罢。
“你看起来并不相信庄媛是指使李斯杀害荀彧的凶手?”庄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祁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相不相信重要吗?纪大人有句话说得很对,查案讲的是证据。否则,无论多合理的推测都只能是推测。”
“所以你会就此放弃吗?”庄严挑眉看向她。
“当然不!”祁辰想也不想地答道,将竹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她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坚定:“我答应过荀彧,会替他报仇。”这是她欠那个孩子的。
沉默了片刻,庄严开口劝慰道:“荀彧的死不是你的错,即便当时没有你在场,荀彧他一个孩子也逃不过李斯他们的追杀,所以,别太过自责了。”
“话虽如此,但他死在我的剑下总是不争的事实。”说着,祁辰眼中划过一抹黯然与愧疚,顿了顿,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看看这个。”说着她将锦盒里的东西递给了庄严。
“还记得当初在天上居我给你的提示吗?庄大人,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会把女子失踪案怀疑到江南总督身上吧?”
空慧,江南总督,禅云寺!在看见那张油纸卷上图腾的那一刻,庄严的神情肃了肃,沉声道:“这张字条怎么会在你手里?”
祁辰一边拿起酒坛子给自己添满酒,一边说道:“这张油纸卷是我在下河村一具尸体的胃里发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枭云骑的人,对吧?”
庄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紧盯着她问道:“这个东西还有谁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