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听道史小安提起这茬,叶淳一拍脑门。
史小安要定亲的消息叶淳几天就知道了,小安娘是个大嘴巴,有了这种好事岂能不四处宣扬?
“那你回去慢点,我就不去惹你娘心烦!”,一直把史小安送到家门口,叶淳才停下了脚步,笑着拍了拍史小安的肩头,他最好的兄弟要成亲了,叶淳心头自然是高兴的。
“嗯,那我给我娘说,过几天请你来喝酒!”,史小安一脸憨笑,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家门。
刚进屋,史小安看见他娘正在院子里择菜,本打算偷偷摸摸溜进自己的卧房,却不料被小安娘一声怒呵。
“你给我站住!”
史小安乖乖站住。
“喝酒了?”,看着史小安一脸通红,小安娘眉头一皱。
“喝了半壶,大概半斤。”,史小安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和你二郎哥一起喝的吧!”,看着自家儿子这副呆样,小安娘被气的一乐。
“不是!我自己喝的。”,史小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口否认道。
“你还跟我撒谎,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跟那个小坏蛋说话了!”,小安娘将手中菜篮一放,狠狠的瞪了一眼史小安,转身朝着屋内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看看你的好儿子!”
史小安的爹史大安正在屋里喝茶,听到自家媳妇在外面喊,端着个茶壶施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这个没心肝的,还有心思喝茶!你看看你儿子,都学会喝酒啦!”,望见史大安这副悠闲的模样,小安娘怒了,双手叉在腰间冲着史大安大吼道。
“哎呀,不就是喝个酒吗?男子汉哪有不喝酒的!”,看着小安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史大安满不在乎的劝解道。
“你说什么?”,明明是叫丈夫出来给自己助威的,可史大安的态度如此敷衍,小安娘的眼神冒着丝丝寒气。
眼看架势不对,史大安赶紧脸色一沉,扭头瞪了史小安一眼,假模假样的咋唬道:“你看看你多不听话,年纪轻轻喝什么酒,看看把你娘给气的,还不赶紧道歉!”,一边训斥着史小安,一边挤眉弄眼打着眼色。
“娘,我知道错了。”,史小安哪里看不出来他爹是在帮自己打马虎眼,赶紧和他娘开口认错。
“你看,孩子也知道错了,你就别责怪他了!”,看着儿子反应灵敏,史大安也是心头一乐,转过头来陪着笑脸和自家娘子宽慰道。
殷勤的递过手中的茶壶,一脸讨好:“来来来,喝口茶消消气”。
看着一脸谄媚的史大安,小安娘何尝不知这两父子在合起伙来敷衍自己,可她心中的怒气却偏偏又升不起来,只得暼了一眼史小安,愤愤的说道:“我哪里在责怪他,我是气他不跟我说实话,明明是跟叶二郎一起喝酒去了,偏偏要说没有,真不知道那叶二郎哪里好,为了维护他,你连你亲娘都哄?”
小安娘望着史小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就是,你连你亲娘都哄!”,史大安站在自家娘子的身后,色声厉茬的指着史小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明明没有嘛!”,史小安低着头,一边用脚踩地上的蚂蚁玩儿,一边强行嘴硬。
“当家的你看他!”,小安娘一拉史大安的衣袖,娇嗔的说道。
古代的女子嫁人都嫁的早,像小安娘就是十五岁成的亲,十六岁的时候就当娘了,史小安比叶淳还小一岁,今年才刚满十八,算下来小安娘也才三十出头,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
她这不经意间流出的一股媚态,不禁看的史大安心跳加快,面色一红。
“咳!咳咳!”,感觉自己承受不了这种刺激,史大安赶紧轻咳两声,来到自己儿子面前。
“嗯?”,史大安皱着鼻子好奇的嗅了嗅史小安身上的酒气,然后一脸不屑的摇头说道:“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也太小气了吧,喝酒就喝五十文一斤的烧刀子啊?”
说到这里,史大安还故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诫道,“爹和你说,那些劣酒大多都是掺过水的,以后和叶家小子少去喝点!”
“才不是呢,二郎哥带我去的万古愁,喝的是天上来!”,丝毫没有防备的史小安一脸不然的开口辩解,却不料正中他爹的圈套,等他反应过来,所有事情都被他抖了个底掉。
“什么?万古愁!”,小安娘惊叫一声,呼天抢地的便破口大骂起来:“苍天呐,这天杀的叶二郎是何等的狼心狗肺,欺负我儿蒙昧无知,便这般骗去我儿钱财……”。
小安娘一边开口怒骂一边在院中左顾右盼,准备寻视一件趁手的家伙好出门找到那挨千刀的叶淳狠狠收拾一番。
“娘,是二郎哥给的钱!”,看着自家娘亲神色不善,史小安赶紧开口解释。
“啥!”
听到儿子口中的话,小安娘的咒骂戛然而止。
“真的?你没骗娘?他哪里来的钱?”,不敢置信的小安娘盯着史小安发出一连串的询问,就连史大安也是一脸好奇。
“真的没骗你,今天吴捕头给了二郎哥十两银子嘛!”,史小安无奈的摊了摊手,迫不得已把叶淳供了出来。
“吴捕头给的银子?吴捕头干嘛给他那么多银子?”,小安娘还是不相信,打定主意要问个究竟!
“还不是因为吴捕……”
“小安!”
就在史小安准备开口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时候,却被站在一旁的史大安开口一声断喝。
“衙门里的事情,咱们寻常百姓问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咱们自己的儿子说的话你还不信?”
转过身,史大安拉着小安娘的手轻轻一拍。
当了多年的捕快,史大安心里很清楚衙门里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自打他听到史小安说吴捕头给了叶淳十两银子,史大安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但是他更加清楚这些事情多半是见不得光的,自家娘子是个大嗓门,心里藏不住事,万一哪天她不小心给说了出去,那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被丈夫一说,小安娘也打住了继续追问儿子的心思。
史小安也得以逃脱,赶紧脚下抹油,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当家的,你说叶淳这小子怪了啊?难得他这么大方,居然请咱们儿子上万古愁去吃饭,还喝的什么天上来?”,女人的好奇心永远得不到满足,这里的问题刚过,小安娘又开始琢磨起下一个问题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常说他是个败家子嘛!”对于妻子的疑问,史大安不以为然。
“不过那小子倒还真是会享受,居然舍得喝“天上来”!那可是万古愁的招牌啊,一壶就要卖到一两银子!我都没喝过几回,不过……”。
史大安仿佛回忆起了那“天上来”的滋味,咂了咂嘴,神色悠然的竖起一根大拇指开口赞道:“这酒,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