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淳坐在门槛上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一脸焦急的何应给等来。
“二郎!”
何应就像见到了革命的干部,一见面就紧紧握住了叶淳的双手,深情款款的开口道:“辛苦了!”
叶淳握着何应的手上下摇两摇,摇头应道:“不辛苦!为……为什么小安没来?”,叶淳差点就想喊出那句经典口号,好在及时刹住了车。
何应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吩咐小安回家去了!你呢?伤口有没有事?”
何应一脸担心的望着叶淳,当真是基情满满。
叶淳听出了何应话里的意思,看来这事情衙门是想低调处理啊!那他此刻在这里就有些多余了。
叶淳福至心灵,赶紧捂着胸口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何典吏,我刚刚被贼人所伤,此刻伤口苦痛不堪!还请何大人开恩,让小的去寻个郎中好好医治才是!”
瞧着叶淳煞有介事的模样,何应一脸急切,神情关怀道:“如此重伤当真是片刻耽搁不得,二郎且放心去!此处交由本官便是!”
两个老戏骨装腔作势,都可以入围小金人奖了。
出了吴家院子,往里复行百十步,便是安和医馆。
望着被苏九娘架着走进来的叶淳,那郎中大惊失色:“怎么你又来了?”
叶淳苦笑一声,无言以对。
动手除去叶淳的衣衫,露出了一道长长的刀口。
翻卷的嫩肉,褐色的血痂。看的苏九娘心头一痛。
那郎中望着叶淳胸前的伤口,面色凝重的催促道:“你快快躺下,我这就去取热水油灯来,你这伤口需得赶紧缝合才是!”
一根细麻线,一根长银针。上下翻飞之间,郎中开始慢慢的缝合起来。
苏九娘咬着下唇,一脸不忍的盯着叶淳,柔声问道:“疼不疼?”
叶淳面色惨白,大汗如雨。死死的咬住牙关,努力的摇了摇脑袋。
伤口的疼,叶淳还能忍。叶淳不能忍的,是那郎中的近视眼!
在缝合的过程中,因为那郎中眼神不好,有好几次都把针头直直的扎进了叶淳的伤口里!等他发现自己原来扎错地方了,他居然还要慢悠悠的拔出来!
那滋味,可真是无比酸爽!痛不欲生之下,叶淳很想开口问那老头儿,“在下有一句麻麦啤,不知当讲不当讲?”
缝合,上药,包扎。一番忙活之下,那郎中长舒一口气,道了句大功告成。
不过在叶淳无比幽怨的目光下,他也是老脸一红,讪笑道:“老夫刚刚为叶公子疗伤,叶公子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就痛的哭爹喊娘!叶公子刚毅过人,老朽实在佩服佩服!”
叶淳嘴角一瞥,白眼一翻:“你少来这套,下手这么重!诊金下回给!”
出了东德巷,苏九娘扶着叶淳缓缓渐行。
“二郎,你说那些南天贼会来报复咱们么?”
苏九娘有些担忧的望着叶淳。
“放心吧!他们是南天山上的山贼,不是南天门里的玉皇大帝!哪里有那个本事攻打县城?”
叶淳拍了拍苏九娘的肩头,宽慰着笑道。
“哎!哎!那个卖鱼的!对!就是你!别走!你这鱼怎么卖?”,叶淳拦下一个卖鱼的小贩,转身盯着苏九娘:“今晚上吃鱼火锅怎么样?”
*************
江阴县衙,大狱。
叮叮当当!一阵铁链的撞击声打破了狱中的安宁,带着重重的刑枷,凌靖垂头丧气的走进了牢房。
此时的凌靖已经把叶淳恨死了。他最恨的是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换招,何不该直直一刀刺进叶淳的胸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出这么多麻烦!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双目无神的凌靖直挺挺的往墙角一躺,开始望着身旁的石墙发呆。
“别看了!这里是县衙死牢,整个江阴县就这一间!专门用来关押你我这种重犯的!这周围石墙是用六寸厚实的石砖垒砌而成,任你有再好的功夫,也是插翅难逃!”,正当凌靖望着石墙出神,耳旁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吴……捕头?”,凌靖面色一惊,连忙转过身去。却看到同他一样身负刑枷的吴不简正直直的立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