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淌在窜过的皮毛上。
昭雪翻下车,来到他面前,凑近了,想要跟他说什么,但惨叫声像勾着魂,让他不由站起望去。
那后方,已是血与骨的战场,成群的野兽入了来,肆意扑杀。
“趴下!”
李平转头,他眼前的天空被切开,一头大鹰断了翅,血泼洒,落了他一身满脸。
侍从持剑,又劈向另一边。
这时,他才惊觉四处都有敌人。
林中窜出无数的狼豹,天空压过来巨大的鹰群,后方是狮咆虎啸,脚底是毒蛇横流。
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整个元梁山的野兽都聚集至此,并且都疯了。
他能看到的,是混乱的杀戮。
脸庞都已狰狞,盔甲与利爪擦出火星,喉咙将会破碎,但剑却也劈开头颅。
盾牌落地,人绝望地抬臂,被扑倒,血花绽起。
有人又叠上去,抹了脖破了肚,也被抹脖破肚。
四处皆是嘶吼与哀嚎。
李平跃下车,左右开刀,立刻取走两头疯狼的脸面,昭雪落后半步,半扶着他。
“这些小辈竟敢触奴家!”
李平惊回头,只见昭雪手上吊着一条小青蛇,她眸中怒火欲出,一下就将它凝成冰棍。
“没事!毒小无忧!”
他们继续前进,有一处的状况已经被压了下来,就是大轿子那边。
每一刀都落在一头野兽上,他已顾不上身后的惨嚎。
侍从们没有余力去支援,更让他不想回头。
昭雪盯梢天空,从地上捡起一面盾牌。
每有狂鹰击打过来,立刻就冻翅难飞,接着被李平一刀斩碎。
“救我!”
李平低头,又立即抬头,继续往前杀。
有心无力。
侍从仍有半数之多,那些倒地没死透的,都用牙齿指甲与敌人撕咬着。
他感到疲乏。
视野中满是血,从手腕流淌到手肘,从脸上流淌到脚踝,刀刃未至,血珠已扬,收刀回来,就跟拧起湿毛巾一样。
刀柄湿滑,又粘涩稠手。
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这就像个旋涡,无端端把人和野兽卷席在一起。
而渐渐的,再也无人,只有“野兽”与野兽。
他一脚踹在狼口中,感觉到刺痛,立刻跺脚踩实,这只狼就像土狗一样,拼命挣扎,但却起不了身。
刀一滑,切开了狼颈。
第一转的金刚身,差点就破了。
但始终没破。
所以这大开大合的斩击,开始频繁起来。
李平大概是杀得最凶的那一个了,眼眶里都是血了,刀直进直出,只朝着想要捅去的地方,只为了收割生命,全不在意防守。
好在昭雪护得细心,危及时刻,甚至拿手打在野兽的头上,不顾危险与暴露身份,已帮他解了十来次局。
也若非她扶着,他恐怕也不敢如此。
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