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话真,只不过啊,那晏客是外冷内热。你呢,要复杂得多,摸着是温的,就跟那刚上火的酒壶一样,热得不匀。人要是来尝,倘若轻晃,会觉得比温还冷,可要是把底下的晃上来了,那便要烫嘴了。反正呢,奴家也没找到合适的手法下嘴哎。”
这嘴瓜子简直是钻镶的,什么都没说清楚,但听着就是厉害。
李平对她露出不屑的冷笑,但心里为这狐妖的聪慧感到震惊。
仔细一想,她把他分为内中外三层,准不准不说,但却是十分深刻,就是不知自己何时让她看到了什么,才有了这般推论。
“无稽之谈。”
第二天,日还没升,村民们就被唤醒了。
第三天,大人和小孩分两排站好,虽努力挺直腰杆了,但队列还是散漫不齐。
李平用水扑脸,肌肤受冷越发紧致,连带着驱走睡意。
黎世家的那重要的几人肃立在最前,连那少主也是如此,都面朝那一骑烟尘。
是天剑宗的人来了。
等靠近,他们才看清那马上人的模样。
两把细长剑,交叉背在身后。
胯下的马十分俊亮,马身印着丹色的十字漆,等那马的速度缓下来,傲然左右调步,众人才看清那不是十字,而是一把剑的图案。
正巧,剑柄处连着尾巴,像极了剑穗。
马主戴着连衣遮帽,与黎家少主是同一样的白色,只不过沾上沙尘要灰黄一些。
款式也要更简约,里外各一件,束着身子,在李平看来,有点像前世那那些游戏里的宗教刺客。
这人来了也不说话,而是驭马绕了他们一圈,从黎世家到那些村民,像阅兵一般。
等转一圈后,他又回到那黎家少主前,哪怕那少主的身份借着周围人的姿态都十分好辨认了,他还要高声稳问。
“哪位是黎花明世家带头的?”
“正是在下,小女黎怜雨,父亲黎坚,因父亲卧病在床,故此次入宗之行,由小女带着。”
“嗯。整顿好你手下的人,尽快,你们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那黎怜雨又问了一句,但却是低声细语的。
李平疑惑她问了什么,因为那剑宗的使者突然哈哈大笑,脸上的络腮胡整开了。
众人这才看清他的嘴。
“黎世家!你们太久没来!克某人可以理解!这来我宗的各种世家小门,这一天也得有二三十!可恕我不能替你们安排什么!等下都按修为走!内门的去那内门!外门的滚去外门!要是胡来了,克某人为了保自己的脑袋!可能就得取下你们的了!”
听起来,似乎是黎家少主要走后门,难道是那晏玉堂跟她提了要求?
但下一秒,李平就确定是自己想多了,就算晏玉堂有可能这么做,那黎少主也不可能答应。
那一排人里,只有宁潇潇突然肩一垂,头低三分,似乎有些惶恐。
李平全当看戏了,在场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精明得很。
也如他所料,黎怜雨微欠腰,就跟什么都没说过,也没听到一样。
队伍跟着那克使者走起,朝前去,过了许久,才进入到一个小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