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张纸，会有交代后事。我可能，无法与你同去了，抱歉。但如果是你，一定能完成，你是这事件的一环，缺你不可，缺你不可啊。”他的语气极其自信又无比平静，就如同一切在他掌握之中。

是的，此刻他依然能知道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不是能算出命运吗？为何要瞒着我！？”女子的声音有些竭斯底里，却又悲痛欲绝。

“不，我不知。当我阳寿已尽之时，我的命数早已从世上消失了，无法在算到任何东西。而张莜大人用奇术为我续命，才让我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男子不再咳嗽，现在他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曾今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时候。当时他可以尽其所长的，为那名为张莜的女人出谋划策。

但很快，他就再次感觉到了虚弱。

“那为什么你不……”

男子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摇头道：“若是张莜大人在为我驱使奇术续命，我再力竭之时，当魂飞魄散，地府无我位矣。”

“……”

男子笑了笑，又自嘲道：“我年少无知之时，屡次泄露天机，本该早早命丧黄泉，却被张莜大人所救，才能看尽世间繁华，也能有幸认识你。那种知道事实却无法向人道出的憋屈，明知道发生的灾难却无法阻止的痛苦，除了张莜大人和你，无人知矣。”

女子闻言破涕而笑道：“你知道我之后要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早就算出了你的命运。”

“那你为何不阻止我？”，她疑惑的问。

“逆天改命，非是我可作为。我这一生犯下的罪孽太多，区区一死不足以偿还，何必在还要连累你呢。”

“那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就算死去之时，也会陪你到最后。”

“不，这件事情非你所做不可”，他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在最后的时候我都不能……”

男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脸，他红润的脸又渐渐的苍白起来，“吾爱，我们所欠张莜大人更多，就让我们最后在助她一臂之力吧。”

“你之前说的这些事……还有谁知道呢？”

“咳咳，如果你指楚先生的话，张莜大人和我，现在又有你了，咳咳，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该有的信息会出现在信封里，去吧……咳咳，去吧。”

“……”

前者眼神暗淡下去，他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曾今未来所见的样子，那个少年，以及……他所爱之人最后的努力。

女子哑然，她为男子盖好被子，便抹去眼泪捏着信封准备离开。走到卧室门处，女子想起什么，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楚先生为什么失败了，张莜大人知道吗？”

女子笔直站立着，静静地等答案，然而背后再也没有声响，连熟悉的咳嗽声都不在了。她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但在下一眨眼之时，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哼，狡猾的人啊。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不会太久，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