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汤小白吃了早饭,和爷爷师父小蕊三人告别后,和知县李希贤一起上路,两人分别骑在借来的两头驴上,一个随从衙役也没带。
路过旺财酒楼的时候,见酒楼大掌柜苟旺财因为昨晚丢了一口飞猪正在门口急得跳脚,他把晚上打更的小舅子大骂了一通,吩咐所有的厨子跑趟和打杂都出去找猪,找不到就猪就按价钱在他们的工钱里扣。
汤小白心里暗暗好笑,因为这头猪的下落他是最清楚的,它昨晚被师父偷了去,陪自己练镖一夜,非常辛苦劳累,此刻正吃饱了趴在后院的仓房里睡大觉。
汤小白提高嗓门喊道,“狗掌柜,这大早晨的好雅兴啊,给厨子伙计们训话那。”
苟旺财见是汤小白和知县李希贤,忙换上一副笑脸道,“知县大人和小白师爷,你们这是……”
李希贤素来对狗掌柜没好感,他没吭声。
汤小白说道,“我和知县大人去省城巡抚衙门公干,对了,我们一定会在巡抚衙门看见你的亲戚兖州知府钱国光钱老哥,你有什么话要让我捎的吗?”
苟旺财心虚,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有事的话我自当亲去拜见知府大人,就不劳烦小师爷传什么话了。”
汤小白说道,“那好吧,虽然狗掌柜没什么话捎带,我见了钱知府还是要替你老狗问候他一下的。”
苟旺财知道汤小白是想就伙计被他虐待之事向钱知府告他一状,这如何使得,他赶忙说,“千万不要!”
汤小白嘻嘻一笑说道,“本师爷和知县大人公事在身,不和你叨唠了,你继续寻猪吧。”
两人扔下狗掌柜,骑驴而去。
一路上,李希贤最担心的是如何过了给巡抚大人封红包这一关,这已经关系到了他的屁股还能不能在宁阳知县的位子上坐下去,他在意的不是个人的官帽得失,他在意的是还能不能留下来一心一意为百姓做点事。
汤小白早早给他定下了计策,说包他能顺利完成这次述职,保准平安无事,但是他到底什么计策,就是只字不提,李希贤干巴巴地着急上火。
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连凤螟的人一个也没出现,估计昨天被打伤之后都还没好,躲在某处调养。
到了省城,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李希贤和汤小白找个小饭馆吃了饭,吃饭的时候,汤小白和李希贤秘密地耳语了一番。
李希贤睁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疑虑,他对汤小白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不敢抱有太多的希望,毕竟,这招棋得手的机会不是很大,而且还有很大风险。
汤小白安慰李希贤放宽心,他一定会见机行事,力争万无一失。
两人在巡抚衙门的接官亭安顿下来。
接官亭很大,前院后院共五进,大大小小百十间屋子,平常空着,来官员下榻的时候就会由衙门里的人专门接待管理。
今天是岁末,山东全省六府十五州八十九县所有官员都要来,这些外地来的大小官员除了家在省城的之外,基本上都住在接官亭,因此,大部分房间都住上了人。
按惯例,品级高的官员住在里进,品级低的住在外进,里进的房间比外进的大许多,家具摆设也比较讲究,还有专门的人送茶送水,打理周全。
李希贤是个小县官,只能住在最外层的一个小间里,屋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其他一概没有,喝水喝茶要自己出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