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母亲,她喜欢跳舞。那几张还是黑白的老照片就在茶几的玻璃底下压着,时时擦拭。虽然卖掉了裙子,但是那双小白鞋就在鞋柜最里面的那个鞋盒子里放着,虽然我没有见到母亲拿出来看过,但是那双鞋从没落过灰。母亲放弃这条路,是因为姥姥姥爷的压力,他们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在那个时候抛头露面,母亲很叛逆,跑出过去几次,可是最后都被找了回来,然后,就被包办婚姻。
我不知道两个人是怎样的想法,或许被迫放弃梦想就不会痛吗?或许每天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就为了一份稳定的工资就很幸福吗。我不喜欢和他们聊梦想这个话题,他们眼中,梦想只是个需要为生活让路的可有可无的东西。可是我做不到,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
在高三的那个寒假,父母再也不愿意忍受的爱好,而我,也终于不愿意和他们再多谈一句。那个晚上,我自己拎着一瓶啤酒,出门了,连钥匙也没拿。没什么理由,只是心如死灰。但是人太怂,只是在路上走着,吹着冷风,酒倒是没喝。不过可能也该庆幸,毕竟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就那么一点我就醉倒在了路上,被老道捡了回去。如果在那个刮着寒风的夜晚,我干了手中的那一瓶,可能现在我连思考这件事情的机会都没有。
我去的地方离家不远,但是并不是室内。我在那里待了两天,没有人找到我。我也只是在自己心里冷笑。连我可能去哪儿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了解我吗?只是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撑不住了,整个人就昏了过去。不过再次醒来,却是在医院里。不过在这里只是几个大爷发现的我,不是父母。他们什么也没做到,只是在医院的走廊里哭。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家里的关系,就已经有了裂隙吧。躺在病床上的我,也只是冷笑,他们,没有为我哭泣的资格。也许血缘是种强大的力量,可是和人的感情好恶相比,它太脆弱。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许我撑过了那个寒夜纯属侥幸,但是我的心,早就在关上家门的那一刻死去。
之后和父母赌气,高三的后半学期都没有上课,自己出去一边打工一边刷题,就这么撑过了整个高三。然后父母离婚,我再次离家出走。
所以我不喜欢用俗名,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可以给自己取一个道号,也肯定是从这段经历里走出。可是如此悲伤,又有什么能代表我对未来的期望?我对未来没有设想,也本就没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