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沉重,在宽大的门面上有着几个铆钉,还有着些许尘土沾染其上。或许这就是清修之地,也本就是清修之地,不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深渊,也不是什么阴森恐怖的凶宅。没有什么阴沉刺骨的寒风会从中吹出,也没有什么会用法术诱惑人心的妖人,我在这里,是因为应该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确定了这一点,我开始下山,不为了别的,只是卷起那两匹安安稳稳的躺在石板路上的布匹。
一路走,却感觉这样的路途似曾相识,在上山的那天,也是这样反复着走了两次这条略有些长的山路,那次还背着自己的行李,以及一腔失意。那么看上去,今天的路,可能还要轻松一些。不过即便能够轻松一些,恐怕也轻松的有限。都是带着精神和**上的双重重量,那么这之间能有多少差异,也就只有自己的心可能会有评判的标准。
然而在卷起散落的布匹时,我突然想到,如果这一个月以来的所有经历就像是这块布一样,散落的摊开在心灵的那片原野中,那么如果我作为一个在这上面绣花的工匠,最有可能主动留下瑕疵的地方会是哪里呢?其实这个问题的解答很简单,必然是在那些世人都不会注意到的小角落里,只有在这样的地方,骗过自己才有机会成为可能。如果连外行人都知道哪里不对劲,那么作为亲力亲为的主导者,必然没有半分机会让自己沉醉其中。
只是想要从偌大的长卷上找出一个小小的瑕疵谈何容易,如果是布匹,还可以一寸一寸的用手摸一摸,用指尖去挤压,看看是哪里在刺痛身体。可是要从长宽高都接近于无限的心中去一点一点的咂摸,找出自己心中的那隐藏在阴影中的一点暗伤,着实太难。毕竟已经骗过了自己那么多的时日,现在想要一举功成,简直就是不可能。
当收拾好了两卷布匹时,阳光已经开始逐渐黯淡,黑夜又要降临。可能今天疲于奔波,又用**直面了两三个小时的骄阳,只是平时吃晚饭的时间,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向我抗议,告知我应该早些选择休息。只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二十四个小时,又怎么可能安下心,去得到一场安眠呢?
只是,身体不会欺骗自己,在月亮刚刚露出她如水的面容,接管整个世界的光亮时,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困意,在最爱的那片草地上,做了一个梦。梦里,能够选择所有我想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