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很正常呢?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能猜到的东西,大多都是老道想要让我知道的,还有一少部分是他没有来得及掩饰的,可是当他下定决心隐瞒一件事情,不论我怎样努力都难以企及被掩藏起来的真相。即便大多数情况下,破坏要比建设来得容易,可这样的事情上,哪怕不知道的只是一颗螺丝钉,想要还原到本质,都难如登天。
很不幸,老道正是此间高手,他告诉了我一些东西,让我不再去做无谓的猜疑,以便将我误打误撞撞破真相的概率降到最低,同时又把最关键的东西隐藏起来,那样东西一定可以完美的解释为什么老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欣喜,,可是我不清楚,所以我只能尴尬的立在一旁,等着老道揭晓谜底。
观众席留给的是那些有兴致的人,他们是可以一坐下就能沉浸其中的人,不过等到散场各自抓起大衣匆匆离去时,就知道他们与舞台上上演的一切没有任何关联,所以稳坐定军山。然而只要有触动,无论是相似还是切身体会,凡是从中看到自己影子的人,都难以坐在原地等到一场剧走到落幕。所谓关心则乱,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在不同的人眼中会看出不同的意义,可是在他们心中,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定型,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于是,看着老道的神情逐渐猖狂,感受到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我不想要留在原地,看着这场与自己有关的短剧落幕,可是之前刻印在心中的所有情绪都是把我按在原地的锁扣,马上就要离开,更希望的是一种体面,而不是灰溜溜的不告而别。只是这样的面子工程,和心底的那份抗拒比起来,未免显得太过滑稽。可能讨厌牵强的原因,就是因为人生处处牵强,想要得到,就要失去,不能紧握在手。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老道面前出神,虽然我从第一次起就知道这样的行为对他并不尊重,但是当跟不上他的思路时,当自己没有心情继续对话的时候,这就是没有必要选择的选择,自然而然的出现,然后占据了空荡荡的整个灵魂。所以,当灵魂再度充实,就重新和思绪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于是我回神的时候,老道已经结束了那狂妄的大笑。他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揉了揉看着就有一种僵硬感的面部肌肉,然后恭谨的上了一炷香。虽不是三拜九叩,却也算是大礼。这样的动作令人震惊,于是我跟在他的身后,面对着那泥塑的三清躬身做出几个长揖,或许今生有缘无分,所以我入的道门却又匆匆告别,来生可能会再度相见,所以事先打好关系才是正途。当然,前提是来生真的存在,而在轮回转世的某一天,我还能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
似乎是经过这多少有些严肃的场合,历经了这样多少有些严肃的仪式。老道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转过身来,提着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缓慢的把气息吐出。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出那些老道掉牙的临别赠言。不过可能也是思考片刻后,发现那些东西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把所有的担忧牵挂融进了眼神中,融进了在我肩膀上的两下轻轻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