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渐渐地缩小,南璃感觉背后的那种压力也逐渐的减轻,至少此刻迈动思绪的脚步,不会像之前一样,步履维艰。这世界上总是有太多庸人自扰,而回望这件事的过去,南璃也不敢否认自己的迟疑,自己的思维反而成了绊住脚步的绳索。
何必考虑那么多?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更何况,通过这样的方式,就算得到一个同类,又真的会有共同语言吗?又真的能够互相舐吮伤口吗?其实简单想想也就应该明白,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可能。相互之间甚至并不是多么了解,就算心中的想法大略接近,也不会有半分对话的可能。经历不同,遭遇不同,就算提出自己的痛,也是隔靴搔痒,和那些没有这些情绪的人感受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都不过是平淡生活中的一点笑料,能够感受到的情绪,多少是真实呢?
所以不过是奢望而已,当别的事情都能希冀着顺其自然的时候,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却乱了阵脚,却想着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情况。却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来达到一种不可能达到的未来,这不可能,也不应该。但是因为心中的渴望,就迎来了一种癫狂,就看到了力所不能及的地方,然后奋不顾身的冲过去,跳下悬崖。
不只是因为不够理智,也是因为突然看到一颗宝石的人,注意力就不能够支持他顾全大局。所以他能做的,不过是尽力控制住自己,不过是尽力的后退,好让视野变得更加宽阔,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只有如此,才能得到一点空间,好来回踱步,也好更加深远的思考。
那么,究竟放下了吗?又或者,放下了多少在手中紧握的东西?南璃歪着头想了想,也低头看了看,但无形的东西就是无形,能够作为参考的,只有心上的末梢神经传来的反馈,南璃知道那些重量已经轻了不少,可是他却不敢肯定,这重量和之前相比,是否如初。
月很明,可是那不是一面镜,即便洒下光亮,也从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可是从梦魇的手中挣脱后,再去思考这样无稽的问题显然不明智,于是南璃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在那台阶上坐了下来。这里有不散的月光,是夜晚中最明亮,最洁净的地方。如果站在那里,还有鞋底将自己和这洒落在地面的一滩水分隔,那么当坐下,那股寒意就顺着脊椎升入大脑,带来的是几分刺激,同时也带来清明。
身后的呼啸声突然再度响起,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刺耳,怎么听都像是一种无力的呻吟。可是南璃心中还是免不得升起一丝悲意,或许这样的未来看上去荒诞不羁,可是放过,也就意味着要接受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孤独,还有独身一人行走的寂寞。即使期待了那么多,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可能,这就是命运,是冥冥中的一种能量,按部就班的行走,然后才有了规则。
南璃看着面前那棵挂满了不知多少人心愿的树,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可能,那里也有很多期望不切实际,那么也就代表着,没有多少人真的走到了自己期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