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很快的又把头缩了回去,她用力的把背靠在那扇冰冷的铁门。
可是她总觉得力度不够,她的心很乱,乱的不像是平时的自己。满是畏缩,满是懦弱,不知道是不是该迈开步伐,不知道是不是该走下一步。同时,也不知道自己收集在心中的勇气,为什么都被简单的消磨干净。或许勇气这种东西也要被无数次的打磨,才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冒出头来,才能成为把握在手中的那杆无坚不摧的矛锋。
只是现在,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虽然看着那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很想要成为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可是心中认定的那件事情是自己没有资格,于是留在他的身边就不见的是一件好事,于是心中能够留下的就只剩下痛苦。
汐汐感觉自己即便是隔着这一扇铁门,也忽视不了心中的那种伤痛。她想要留下,可是现在,似乎没有留下的理由。她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虽然看不到,可是那种痛已经让人弯下了腰,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心肝脾肺都在蜷缩,挤压着体内的每一处空间,好像是落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的大虾,很快的,就蜷缩起身子,也许是受热,也许,只是因为痛。
汐汐想要知道,是不是把自己心中的一切当面说出口就会变得好受一些。可是很快的,她就意识到,有一个叫做懦弱的情绪正横亘在声带上,就算只是想一想,也是如鲠在喉。这样的阻塞感,足够把所有的冲动挡回心里,可是所有寄居在心里的情绪,最后都会变成由内而外的痛。
于是汐汐只能用南璃没有醒来作为自己不敢说出口的借口,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离开的时候伛偻着身子,就像是一只败犬一样。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也就什么都不算错,可是汐汐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汐汐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不然,为什么离开的路上会落下一路的水珠,为什么,离开的路上会满是失魂落魄。
汐汐走了,不管是屋外屋内,只剩下安静的睡熟的南璃一个人,还有一只趴在南璃身上充当着被子,优哉游哉的晃悠着自己尾巴的猫。
南璃不会知道在他睡过去的这段时间中,身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也许等到他醒来,看到落在地上的眼泪,看到落在一旁的湿毛巾,会想出来一些什么,可是很遗憾,等他醒来之后,那落在地上的泪痕必定不会再有任何痕迹,而在他身边的那条毛巾,也不会留下一点体温。
只有一只猫目睹了所有的过程,可是它不会说话,所以在身边经过了的一切,南璃不会有知道的机会,就算有蛛丝马迹,也不会进入他的眼睛。更何况,还隔着一副眼镜的阻隔,能够看到眼里的,都是世界的虚像。
时间过的很快,只不过也没有过太长的时间,南璃就已经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嘴里的那种干渴难耐的感觉把他唤醒,可是把醒来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适作为醒来的理由显然没有任何逻辑支撑,在送走了干渴的感觉之后,袭来的是更加无法忍耐的头痛。不过幸好,身体已经不烫,只是南璃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体,发了半天的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