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歌又问黎丛：“黎医师可能只取箭而不取眼。”

黎丛微微摇头，“对不住。”

“一点希望也无吗？”

黎丛一顿，“只能尽力一试。”

因黎丛眼伤未愈，取箭由他身边的老头操作，他来指挥。

白鹭的眼睛到底是没保住。

如此近距离的一箭，没有射入脑内已是万幸。

“大小姐今日之恩，白鹭他日定以命相报！”

白鹭并没有因为眼睛保不住而伤怀，相反她更要记住这个伤，记住这个耻辱，记住这个背叛，记住这个轻贱。

向安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取箭的过程，因为黎丛双目受伤不方便操作，都由他身边的老头代劳，他负责指挥。

血腥味遮盖掉这个房间内的所有气味，血与肉挤压的吱吱声缓慢而又磨人。

江家母女早就不敢看而避了出去，就连丫鬟们也纷纷跑出去呕吐。

而向安歌就这么看着床上的女人，三天前她还一副娇花的柔弱模样，如今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忍受着切肤之痛，却没有发出一丝喊叫。

床单锦帛撕裂，棉絮已经被汗渍浸染，向安歌尝试着再次用元力帮她止痛却不管用。

黎丛和那老头配合得非常好，但这不过短暂的简陋手术，对经历的人来说却显得尤其的漫长。

最终她的眼睛还是没有保住。

但向安歌却从她那里一共收获了127点善缘值，制止她被丢出去时28点，给她喂药的时候67点，止血的时候32点。

从未来世界来的她无法枉顾人命，但如果是救有价值的人就再好不过。

“方才我之所以想请黎医师保住你的眼睛，是因为我手中有此物。”向安歌从假意从袖中做取东西的动作，实际是从葫芦里取出星眸装星眸的小匣子，“几年前我无意间救了一个老者，他说赠予我一些宝物，在医师来之前我喂给她吃的药就是那老者相赠，其中还有这一颗药。这是一颗治疗眼疾的药，但是只能在眼睛没有摘除的情况下有效。当时他算出我日后会有相识的人用得上，我原本以为他这话是应在了白鹭身上，只是……”

向安歌把星眸递给黎丛，他举到鼻尖轻嗅查验。

“可否冒昧问一句黎医师的双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