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裴心悠有没有叫沈觉爸爸,大家都不知道,但这阴雨绵绵的天气的确很适合睡觉,这样的天气,裴心悠一觉睡到近中午,也只是比前一位起来的姚云儿晚了半个小时而已。
姚云儿正准备冲一碗迷糊先垫垫肚子的时候,见裴心悠过来了,便一起冲了一碗给裴心悠。
“心悠姐,早啊。”姚云儿将陶碗递给裴心悠。
裴心悠恹恹的点了点头,接过陶碗,捧在手上暖着手心,“早啊……”
“哎……”姚云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天气真的不想起啊……”
“嗯,是啊,睡懒觉也心安理得。”裴心悠点了点头。
“醒了也是傻坐着,”姚云儿说,“阿新一早就去把那些野鸡兔子给喂了,烧好热水装到饮水陶罐里面,然后才回来跟我讲,想睡就接着睡,我就心安理得又睡了个回笼觉了……”
“老李还是靠谱的。”裴心悠点点头,在院子里张望着,“沈觉呢?”
“沈老师一早就跟费老师出去钓鱼去了,卡姐也一起去了。”姚云儿答道,“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就出去了,就差给他们再擂个鼓点什么的了。”姚云儿笑道。
“他鱼竿做好了?”裴心悠诧异问道。
“是啊,听阿新说,早晨起来就在竹棚里面削竹竿,说是要去钓几条冷水鱼给你熬鱼汤。”姚云儿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吃鱼汤了?”裴心悠纳闷道。
“唉……”姚云儿一脸看穿的笑了笑,说道,“心悠姐,有时候不是你自己觉得需不需要,而是沈老师觉得你需不需要……”
“额……”裴心悠汗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可怕的控制欲吗?”
“哈哈哈,好像还真差不多呢?哈哈哈哈……”姚云儿乐道。
“哎……虽然但是吧,我其实还是挺想喝的。”裴心悠美滋滋的笑道。
“心悠姐,看来你很享受这种控制欲哦……”姚云儿贼兮兮的笑道。
“云儿!”
“好好好,我闭嘴,我喝米粥……”姚云儿笑着逃开了。
裴心悠站在原地,风夹着雨吹来凉飕飕的,裴心悠打了个寒颤,心道,这么冷还去钓鱼,没病吧?
事实上,细雨中钓鱼是一种乐趣,雨落在斗笠和蓑衣上的声音,落在河面和河岸上的声音,落在草木和树叶上的声音,合奏起来就像是白噪音一样,这个时候坐在河边静静垂钓,内心是十分安宁的。
沈觉十分喜欢这样的安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却又能想情绪很多事情。
这是沈觉的爱好,也是沈觉的习惯,每年春雨时节这样垂钓上一番,沉静下来,给今年的自己定定心定定性,也是很好的。
“唉,你们度这样坐了半个多小时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卡罗林问道。
卡罗林在下游打着水漂,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满脸写着我有悔,我就不该来,在家里烤火喝茶它不香吗?
“再等等呗,这么久都不来一条,待会儿一定是一条大鱼。”沈觉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钓鱼嘛,就是得有耐心,可千万别想着要钓多少上来。”费尔曼说道。
“钓鱼本就是一件最不需要功利心的事情,这件事上要是悟了,人生也就活明白了。”沈觉慢悠悠的说道。
“是啊,这要是悟了,什么都可以要,什么都可以不要,可不就是活明白了嘛。”卡罗林不屑的说道。
“老费,你这媳妇儿真有意思。”沈觉乐道。
“她啊,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比谁都看得开。”费尔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