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让那几个人颇为抵触,嘴上不敢说,私底下牢骚不断,工作也没有之前认真积极,对沈文茵的态度都变得阴阳怪气。
沈文茵理解他们的想法,对此没有表态,尽量缩小存在感,做好自己的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沈文茵退居边缘,加上她要兼顾沈文青和沈父沈母的事,时常需要请假,很多工作就会直接流到了裴沐起那里。
裴沐起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报表,眼花缭乱,越看越头疼,最后自动放弃,一头磕在桌子上。
嘭的一声,引起陆风的注意。
“不疼吗你?”陆风放下手机走过来,抬起她的脑袋,揉她额头。
裴沐起把报表举到他面前,“这么多,我要一个个看过去,我觉得我会挂掉。”
“胡说。”陆风文件从她手里抽走放到桌子上,把人拉起来,“你坐太久了,动一动。”
“我也不想啊。”裴沐起扭了一下腰,突然推开陆风往外走。
“干什么?”
“内急!”
她好惨,忙到连厕所都没时间上。
见她咚咚咚朝洗手间跑去,陆风蹙眉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东西的确太多了,还混乱,再这样下去,别说跟他约会了,连吃喝拉撒都没空。
起航集团很大吗?他手上有会所,有医院,还有公司,管理起来也没觉得这么麻烦。
某人只想到自己很轻松就搞定了全部,完全忘记累死累活的明生岁成,天天守在会所的赵封尘,还有收购仁德建材后见都没见过他这个老板真面目的空降总裁。
他们的苦啊,他体会不到。
陆风一屁股坐在转椅上,把文件摊开,一页页看过去,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再打开另一份文件,又是同样的表情。
在裴沐起回来之前,他就看了三份文件,然后脸都黑了。
“你怎么了?”裴沐起不急着催他起身,站在旁边扭扭腰,坐得久了腰好酸。
“你花了多少钱,请来这群废物,事情做成这样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所以啊,得赶紧把茵子提上去。”她也觉得财务部门不行,只是茵子刚撤职,最好缓一段时间,不能做得太明显。
“不只是她的问题。”就算以前沈文茵在,她的工作量还是太大了。
“不是?”最近不是只有茵子的事吗?
“你要学会把工作都分摊出去,凡事都亲力亲为,你怎么会有空跟我约会!”陆风语气颇为不满。
前段时间稍微好一点,周末或者晚上还能休息一下,碰上沈文青的事情后又变得乱七八糟了。
裴沐起知道最近忽略了他,很多事情都是他在为自己奔波。
如果不是他,她更惨。
别说上厕所了,饭也不要吃,觉也没得睡了。
“对不起。”她也不想这样。
“我不是责怪你,我是心疼你。”陆风伸手让她过来。
裴沐起低着头上前一步,然后停了下来,被他一把扯进怀里,安分地坐在他腿上。
“有你陪着我心疼我,我不知道多开心呢。”裴沐起环着他的腰,紧紧抱住。
“开心有什么用,你这样拼命身体会吃不消,到时候别说为裴家守护起航集团了,能不能守护好裴家大小姐本人都难了。”
“可是我没办法,爸爸身体不好,弟弟还在读书,叔叔有更重要的事,我是裴家的一份子,我不做谁来做?”
叔叔说过了,她是顶梁柱。
她不能也不可以倒下。
裴沐起鼻子发酸,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有时候真的很想就这样什么也不管,随它去了。
可是不尽力做好,她又有愧于心。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不是要你不做,我只是希望你换种轻松一点的方式去做。”陆风揉了揉她的脸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裴沐起的眼眶有点红,浸着水汽。
他却不想可怜她,恶劣地想要欺负一下。
视线往下移,落在粉嫩的红唇上。
眸光一闪,某人变得浮躁,开始心猿意马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效率很低?”裴沐起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不是爱哭,只是被喜欢的人否定能力,心里真的很难过。
而且最近好累的啊,累得提不起力气去喜怒哀乐,行尸走肉一般。
“你要是笨,那就没有聪明人了。”陆风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
两人距离拉近,看到她眼圈泛着淡青色。
陆风那点飘忽荡漾的心思也被不舍取代,认真起来。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做得不好就直接滚蛋,看哪个人还敢敷衍惰怠,把这种垃圾交上来。”陆风提到那份报表,直接把文件夹丢到了地上。
真的是像丢垃圾一样一脸嫌弃地丢掉。
裴沐起轻笑出声,那东西看得她头疼,她其实也早就想狠狠丢出去了。
“茵子不在,财务部有点乱也很正常。”裴沐起见他义愤填膺,倒是为那些人说好话了。
“缺了一个人,整个部门就垮了?那还要其他人干什么。”陆风没好气地说。
“别说他们,你也要反省。”陆风在裴沐起开口之前截住她的话。
“好,我也反省,那就有劳陆先生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