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即便是这样痛苦的,撕裂的,好似整个人要爆炸的,他还是心甘情愿被收买。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鄙视的呢。
赵封尘暗暗咬牙,好像这样就能把喉咙口翻涌的苦涩给压制住。
直至苦涩变成了血腥味,他才凄然一笑,然后就是不停地用酒精浇灌、麻痹。
不管是疼痛、苦涩还是血腥,都让酒精冲淡,淹没。
陆风一抬头就见赵封尘喝得酩酊大醉,疑惑地看向明生,明生刚才根本没注意赵封尘,耸耸肩,说了一句,“难道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的人是你吧!”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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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裴沐起边和陆风聊天,边与国外的父母打电话,裴父休养得宜,最近一次检查结果都很好,裴母急着与她分享。
裴沐起听了心里高兴,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比陆风还起得早一些。
当陆风出来看见她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惊讶。
“干什么?我就不能早起吗?”前几天那是她太累,瞧他的眼神,实在把人看轻了。
“能,当然能。”陆风走到她后面,弯腰伏在她背上,一口吃掉她手里的半个包子。
“刷牙了没有?”裴沐起嫌弃地咦了一声,拍拍手。
“刷了。”陆风对她露出一口白牙,好像要她检查一样,“那个。”
裴沐起筷子落在烧麦盘子上,肩窝处的脑袋摇了摇,她又落在鸡蛋上,脑袋又摇了摇,惹得她不耐,“想吃什么自己拿!”
“蒸饺。”陆风不肯从她背上起来,手还顺势环住她的腰。
“事多。”裴沐起嘴上唾弃,手倒是没停,给他夹了一个蒸饺。
见他吃完一个就不动了,裴沐起侧头顶了顶他,“还要吗?”
“嗯。”
裴沐起又给他夹了一个,还不忘恐吓,“你最好别把油滴在我衣服上,要不然我弄死你。”
陆风丝毫不在意,还故意亲了亲她的脖子。
一大早起来就看见这两个人卿卿我我,他们几个吃得都很快,唯有江恕己一个人坐在裴沐起对面,瞪着陆风。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连吃饭还要女人喂。
长着两只手不用,干脆剁掉好了,江恕己忿忿地瞅着陆风的手。
“喝粥。”裴沐起示意江恕己快吃,不要光顾着看别人。
她看得出阿己眼神里的鄙夷,若是对换位置,连她都要唾弃陆风了,不过这算不算是她自己纵容的结果?
纵容吗?她从没想过。
只是觉得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趴着,可怜兮兮的,总让人担心他会不会饿肚子,不由自主地想朝他嘴里塞点东西。
“怎么没看见赵封尘?”她视线在客厅快速掠过,发现少了个人。
“他昨晚喝多了,还在睡觉。”陆风从裴沐起的背上直起腰来。
“喝酒了?随他吧。”裴沐起皱皱眉,她不反对男人喝酒,却不喜欢没有分寸,喝酒误事。
陆风和裴沐起都没打算去叫赵封尘,只有开宝不想哥哥掉队,可怜他一个人在别墅里没人管,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在出门前把人叫起来。
吃完早饭,他们一群人到地陪介绍的,附近有意思的地方走了一圈,呼吸新鲜空气后,就准备去泡温泉。
泡温泉的地方男汤女汤分开,外面的休息区是相连的,看到左右两边的标志,陆风顿时对泡汤没了兴致。
他还以为有私人汤池,可以和小起一起,至于那些个臭男人,不看也罢。
所有人都进了汤池,只有陆风一个人躺在休息区小憩。
休息区一个半露天的场所,躺着时能看到屋檐外的风景,远处是半片蔚蓝的天空,浮云掠过天空,近处又随风摇曳的毛竹林,微风习习,竹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时而还会传来几声鸟鸣,或清脆婉转,或高亢回环。
陆风闭上眼睛,聆听自然的声音,不多时,便沉沉睡着了。
好似过了很久,有序的声音被破坏,夹杂了混乱的脚步声,又或者是呼吸声,平衡被破坏,感觉到有人靠近,陆风蓦地惊醒。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靠得极近的脸,近得几乎贴着自己。
白皙的肤色,两颊还带着晕红,不似以往的苍白,不知是因为泡了热汤热的,还是意图做什么兴奋的,浅棕色的眸子一闪,多了抹防备。
再看对方的眼睛,少了平日的疏离,多了点……关心?
他关心他?他不是扬言喜欢小起的吗?
陆风脑子里砰地爆了,猛然推开眼前的人,警惕地看着他。
旁边小桌上的磁盘瓷杯被倒下的人扫落在地上,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一瞬间四分五裂。
碎片溅得老远,有些落在了刚从女汤出来的裴沐起脚边。
“你要做什么?”他责问着被推倒在地的温疗疾,眼神尽是严厉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