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什么她没有亲口说进来？

还是这一切都是巧合？

可惜没有办法验证了。

不过，这至少让我明白晓为什么知晓反抗组织的事了，以及……

莱恩哈特.埃丽前辈……

火光在雾大师脸上明明灭灭，和着那一只眼露红光的眼晴，让他的脸严肃之中带着怖色。

晓同样是在深思当中。对于他来说，跟着雾大师，是不是惹上天大的麻烦，这都是次要的事。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如何还掉雾大师的恩情。

他在意的是老妈是否能苏醒过来。

他在意的是最好带上老妈，跟随雾大师离开这座行星。尽管难免有不舍之意，但大好男儿，当要豪气干云，纵横星海，不悔此生。

晓忽然想到恩情虽然难消，又不是不还，况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退缩，有话直说又何妨，便道：“大叔，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跟客气什么，说吧。”

“我想学智脑技术。”

雾大师愣住半晌，苦笑道：“你这可难为我了，我并不会这玩意儿。”

闻言晓脸色骤然灰暗起来。他从来没有想到雾大师居然不会啊。

雾大师道：“为什么想学这个？这可是一门相当精深的综合学科。这里面包含人工智能，意识算法，空间几何学等数门学科，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我想亲手治好老妈。”晓低沉地道。

雾大师似想到什么，吃惊地道：“你老妈是飞船的智脑？”

“是的。”

说起来，真没有好好了解过这小子的过去。

雾大师问道：“你自小就在这颗死星上生活？”

晓伤感地道：“是的。不过，那时有老妈陪伴，并且教导我。在我十岁之时，她突然失去意识。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说来，她一直期望我幸福地活下来，我也一直为此而努力。结果呢，好像没有感到什么幸福之类。当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幸。”

“但是，你独自生存下来了。”雾大师赞叹道，“晓，你很勇敢又坚强，而且天性纯良。我想你没有辜负你老妈的期望，这已经能告慰她的苦心。”

雾大师又道：“别那么灰心。我虽然不会智脑技术，但联邦大把人会。我刚好有一个老友是在此领域的权威专家。如果你想，我可以引你进他门户。”

话虽如此，其实他并不认为晓此举能得圆满的结果。据他了解，智脑，尤其是具有高级情感和智能的智脑，比如艾丽丝这种，几乎一诞生刚意味着独一无二，因为这涉及到某种情感和智能生成机制。塑造他们具有“类人”的特性，意识算法程序仅是基础，背后有着复杂的成因。如同世上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人世之中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人类一样，经历在母床孕育、在培养基槽诞生、在意识之树上成长、在壳体最终成型的智脑也是千差万别。

晓所说的老妈沉睡不醒这种情况，显然表明智脑经历了重度脑损伤，突然进入“老化”阶段，而为了延续生命而不得不进入沉眠这种保护机制。对于智脑漫长的一生来说，这几乎是面临终亡的前奏，哀乐一旦奏响，面临最终的命运将不可逆。

但是，雾大师不忍心打击晓的热情。或许让他认真努力过后，即便到头来是一场空，起码不追悔莫及。

晓闻言，心里欢喜，又想到这里面麻烦着雾大师，道：“大叔，这里面可能麻烦你不少，我可能暂时没有拿出同等价值之物进行交换。”

雾大师没有想到晓还牢记这些话，提着吃剩下的兔子骨头架子，道：“已经够了。这只美味的兔肉足够矣。”

雾大师又提醒道：“只是，这样一来，你免不了跟我扯上关系了。你可要想清楚。”

晓望着雾大师，一脸认真的道：“我不怕麻烦。”

“你不是对我背后的组织有所顾忌么？”

“我不怕麻烦。”

“那么，你是想带着老妈一齐走，还是想让老妈留下来，待你学有所成，再回来？”

“当然是带着老妈一齐走。”

“那得看看是否将你老妈拆下来运走了。”

……

此时。

原禁锢禁忌之物的实验场所。

漆黑。惟风在轻轻呜鸣。

数只变异巨鼠，个个都如成年豺狼大小，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裂齿獠牙外露，伏着身子，细嗅地面，悄无声间来到地洞边缘。

突然有一只巨鼠眼露凶光，嘴里含着深沉的语调，在吠信，似乎感受地洞深处存在令其恐惧而绝望的事物。

又是悄无声间，地洞里飚射出一道细长的黑影，在一只巨鼠颈处飞快环绕一圈，迅猛的力道勃然而出，将之拖拽进去。转眼之间，楼板上便少一头巨鼠。

余下巨鼠受惊之下，飞快逃离。

惟风在轻轻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