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罢了,就让他自个儿睡去吧。何时醒,他自会喊叫着要吃的,到时再给他送过去便是。”
还别说,有时候睡眠比肚子饿来得要更猛烈一些,还未等到饭食送来,孟渔便趴在饭桌上,不知不觉竟自沉沉睡去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摸摸肚子,还莫名其妙的没有昨日那样的饿意。
孟渔知道,自己这是饿过了劲儿,这样其实对身体危害是很大的。
使劲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他便打开房门就要去寻后厨而去。谁知,刚一打开,一阵饭香飘来,长廊的尽头,远远看见昨日的跑堂端着一个托盘向这边走来。
孟渔笑了,这服务堪比五星级啊!
吃完饭,很快有人专司其职,将孟渔从他住的相对隐秘后院一路引到了前面的客栈主楼。
杨士清,带着现场裁决和中人,已经早早地站在了昨日二楼的对局室外。
而第二轮将要与孟渔依次展开对决的九名棋士,也一字排开,站在数米开外,无声地拿眼打量着孟渔。
“孟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听见杨士清明知故问,孟渔看了看神态各异的众人,笑道:
“劳烦杨先生还有诸位在此相候,可惜没有一个可以报时的暮鼓晨钟,不然这接下来的五天时间,也就不用先生每日还要着专人去引路了。”
暮鼓晨钟?
杨士清诧异地看了一眼孟渔道:
“怎么,孟公子不知我大唐日月,每日十二个时辰,日出而作,日出而息,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还用得着专门去看吗?”
孟渔一听,赶紧掩饰道:
“先生说的十二干支和时辰,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一种报春鸟和布谷鸟那样的东西,可以将人在睡梦中唤醒,以免误事。当然了,先生只当小子这是在说梦话,不要当真。”
杨士清这才笑道:
“自打孟公子出现,每每总有惊人之语,不是叫人茅塞顿开,便是令人匪夷所思,却又不时让人在心惊胆战中拍案称奇。哈哈,这场围棋盛会若是圆满结束,到时还真想与公子好生座谈一番!”
孟渔见他话里有话,马上也是投桃报李道:
“小子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了很多胡话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有机会与先生坐而论道,小子当然求之不得,哈哈。”
二人话语间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对局室中。
一尊棋枰,两副棋奁,一个沙漏,早已虚席以待。
坐下后,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棋士,从门外九人中走进来,望着孟渔也不搭话,直接默默地依规拱了拱手,然后一屁股坐下去,拈起一枚白子便下在了棋盘上。
不说话也是可以的,只是这第二轮第一场正式对局,就这样开始了吗?
孟渔揉揉鼻子,下意识地向沙漏看了一眼。
原来,在这愁苦的中年棋士坐下来的刹那间,沙漏就被抽去了挡板,开始缓缓倾斜而下了。
两个时辰以后,不管棋局是否下完,都将随着它的结束而结束。
孟渔笑了一下,抓起一枚黑子,轻轻放在了自己这边的一角之上,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