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驴果然凶悍,不仅认生,而且还真的会咬人。
孟渔被石有田扶着还没坐上去,这牲口就开始不乐意了,又是瞪眼睛又是尥蹶子的,折腾了好一阵子,人才在上面坐稳屁股。
但是,没走两步,这牲口简直就像有灵性一样,抽冷子照着孟渔的腿肚子就是低头一口咬去。
若不是早有防备,孟渔的膝盖,没准还真会被它结结实实地啃上一口。
当然了,两贯钱许诺了出去,这钱也不是白花的。
这大青驴每蹦跶一次,赵有田、郑老二都会毫不手软地上去每人一拳,结结实实地在它的脑袋上砸一次。
这家伙居然也怕疼,每次打得都是咴咴直叫唤,甚至还疼得皮肉直哆嗦。
可惜的是,这牲口果然就是驴子的本性,又不长记性,又有倔强的驴性,反而越大越来劲。
如此一来,孟渔的这一次披红戴花、跨马游街,本来应该风风光光的一件大好事,大美差,全被这样一头驴性十足的大青驴给搅和了。
十里之地,前五里是人揍驴。
后五里,则变成了驴赶人,彻底把三个大活人折磨得没有一点脾气。索性也不管它,尥蹶子也好,咬人也罢,请便。
谁成想,没人理睬它了,这牲口反而老实了,也不知这十里地走下来,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孟渔的气味,这驴货有好几次,甚至主动将脑袋凑过来,喷着鼻息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前面拉驴的郑老二,他的家丁身份就是客栈里的马倌,手底下分管着十几头大小驴子,甚至还有一匹用来拉车的驮马。
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大青驴三番五次的奇怪举动,熟知这些牲口们习性的郑老二,不知不觉跟着好奇了起来。
终于,眼看十里之地就要跨马游街到了尾声,而且百里客栈的轮廓,也在不远处一眼可见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
“孟公子,咱马上就回去了,说不得,你还是得骑上去坐一程,不然教掌柜看见,我们要挨鞭子。”
原来,因为大青驴实在不老实,而且还抗揍,越大越来劲,加上已经离客栈远了,于是在孟渔的坚持下,他就从驴身上下来一路走下来的。
既然牵涉到鞭子,孟渔也就不好意思再固执己见了,只好点头应了,但却又十分心悸,盯着大青驴迟迟不敢动作。
这时,郑老二笑了一下,摸着下巴道:
“孟公子,兴许这一次它不会那么暴烈了,你没见它好几次都凑过去闻你?老实说,喂牲口这么多年,我还从未没见大青驴对一个人这样子过。”
孟渔哪里肯信他的话,只当他想骗自己上去,犹疑着还是磨磨蹭蹭。
郑老二摇摇头,突然停下来,将大青驴拉住,然后左右看看,随即指着官道两旁的乱草丛道:
“孟公子,劳烦你去胡乱抓几把草回来,只有是嫩一些的就行。”
孟渔心里一动,于是依言走到官道一边,找了一处草多茂盛地方,很快就揪回来一抱嫩草稞子。
“孟公子,用不了这么多,一把就可以了!”
郑老二摇头直笑,接着便指着大青驴道:
“公子去喂它试试,它若是吃了,肯定就会让你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