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淑尤虽然觉得武朝的饮酒礼过于繁琐,礼节过于复杂,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她还是昨日随着姬辰良和秦苏,细细地将饮酒礼的礼节记牢了的。
在她的记忆中,正歌毕后,下一项,该是旅酬才对啊?那个旅酬,姬辰良同她仔细解释过,不过就是在场的众位宾客互相按照一定的顺序敬酒而已。
只是常侯这命人将箭靶搬出来,放在堂前,是在闹什么把戏?
随后便听常侯道:“这次诸位来我寒舍参加在下举办的乡射礼,在下十分感激,所以,在下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随后,常侯便先一饮而尽,众宾客见状,好似都很犹豫,但还是给了常侯这个面子,将酒喝了下去。
自然这其中,便又姒淑尤和姬辰良这两个不同寻常的人,只是装模作样地将酒杯举起来,做了了把式而已。
姒淑尤偷偷凑近到姬辰良的身边些,问道:“是我记错了吗?我怎么记得咱们来他家参加的是饮酒礼,不是这劳什子乡射礼啊?莫非,真是我记错了?还是咱们听茬了?”
姒淑尤顿了顿后,盯着姬辰良的眼睛,又问道:“莫不是因为饮酒礼和乡射礼,前面的礼节都大同小异,所以你先前也没有发觉我们来参加的,是人家的乡射礼?”
姒淑尤能有此一问,是因为姬辰良之前在同她说起饮酒礼的礼节的时候,还顺嘴说了些关于乡射礼的细节。
因为姒淑尤本来就对于这些东西记得不是很牢,所以只记得姬辰良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其实乡射礼和饮酒礼的区别,真要说起来,还真的不大,便是中间的时候,多了一项射箭。”
再后来,好像姬辰良还说了许多,便是说起这为何要在乡射礼上,争取拿个胜利,便是因为,前人有说过:君子没有什么可争的,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在射箭比赛这件事上。
虽然比赛结束时胜负的双方还是客客气气地揖让,但最后仍免不了由胜者推着不胜者饮罚酒。君子以不胜为耻,所以要争,而且不争就是没有君子风度。
况且,她隐隐约约记得姬辰良说过,这乡射礼上面的射箭,还要配合乐音的节拍,这会让射箭变得难度更大。
当然,这些都是姒淑尤恍惚中记起的,唯一记得极为真切的,便是那句没什么大区别了。
然而听闻姒淑尤这样问话后,姬辰良却没忍住说了一句粗话:“放屁。”
却在目光触及到姒淑尤的肚子的时候,忙捂了捂嘴巴,以示他方才没说过那样的话。
然后才道:“若是真的请我们来参加的是乡射礼,那么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将箭靶摆在堂前,可是他是如何做的?到了这会儿了,才将箭靶取了出来,他是觉得,在场的人,都不比他身份尊贵,便能随意糊弄是吗?”
“况且,你看到周围人的表情了吗?除了常侯自己,便是连常风,在看到箭靶出现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更遑论是苗冠玉以及我们了。只是如今,便真的有些摸不透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姒淑尤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但是,她也同姬辰良一样,对此事毫无头绪,实在是因为,没见过常侯这样行事的人。
姒淑尤突然想到,在他们见礼的时候,常侯好像从来没有说过“饮酒礼”这三个字,这便说明,这人如今的安排,不是一时兴起的,是早就计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