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相公以前也曾闯荡江湖,造了不少杀孽,结下数不清的仇家。那韩家老爷由打家劫舍而发家,我家相公怒而仗剑,击杀了韩家老爷和家丁,却被韩公子寻仇数年。”
“本来江湖事江湖了,八年前我家相公邀约众人在太湖一战,他坠落湖心,侥幸未死,被我爹爹救下。我爹爹是太湖上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渔人,我家世世代代扎根太湖渔村,相公醒后便决定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从此与过去一刀两断。”
“八年了,已经安稳了整整八年。”柳月娥小声的念叨道,伸手抚过天儿的头,眼里露出一丝不舍,“本以为能一辈子安稳下去!”
云青默然,爹娘死去的时候他还太小,又加之失忆,对他们不甚亲近。不知道那个时候,爹娘是不是像柳月娥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无助的这样抱着自己,然后凄惨的死去。
“我们或许不无辜,但太湖渔村的百姓都是无辜的!”柳月娥抬起头,脸上满是痛苦和哀伤,“是我们害了他们。”
云青忍不住握拳,想起初到渔村时的宁静祥和,那些百姓丰收的喜悦,想起天儿那张纯洁的笑脸。而现下四处的哀嚎,火光冲天燃烧的不止村民们的房子,还有承载的希望,云青心里突然一抽一抽的,忍不住有些难受。
江湖?原来这才是江湖!现实又血腥。
“我去救他们!”
柳月娥有些诧异的看向云青,云青看起来格外冷静从容,柳月娥忽然就心安了几分。
“你抱着天儿,我先去引开那人,你寻好渡船,我救了村民,你们就走!”云青轻轻将天儿交到柳月娥手中,轻声道。
柳月娥接过熟睡的天儿,看着云青郑重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云青摸出藏在腰间的飞镖,运气踩着墙使出了轻功上天梯,顺着墙壁上到了高高的房顶上。
“魏老二,你且住手!”
魏不羁向来嗜血,韩似锦让他处理干净,他便打算把这群碍事的村民统统杀掉。
云青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魏不羁,他把本来抡起的一对巨大的流星锤抗到肩膀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上下打量起云青,那钢铁铸就的锤子看起来极重,魏不羁却游刃有余,锤子上满是钢铁铸成的尖刺,寒光闪闪。
“黄口小儿,你是何人?”魏不羁眯了眯眼,有几分不屑的看向房顶的云青。
“看看我,你不认得吗?”
魏不羁有几分狐疑,细细打量了云青一番,不过少年模样,剑眉星目。长发细细只用一条发带束成马尾,一袭蓝色粗布长衫,看起来平凡又普通。
“不认得。”
“不认得就好!”云青双脚踏在房檐借力一踩,顺势扔出一镖,直刺魏不羁要穴。
“雕虫小技!”魏不羁冷哼一声,一锤隔开破风而来的飞镖。
“再接接看?”
伴随云青懒洋洋的语声,又是数十只飞镖如天女散花般扑面而来,魏不羁双手举着大锤左右格挡,对于云青的攻击不痛不痒,桀桀怪笑着慢慢逼近云青。
云青心下一沉,之前吩咐小九往飞镖上都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还以为至少能命中,没想到全被这厮闪避了,云青望天,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