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范易再说了一遍，“太子丹对樊於期的礼遇，名声在外一向流传得很广，卫庄早就有所耳闻。樊於期重情重义，做不出这样的小人行径。”

韩宛道：“难怪你会不信。你还没见过樊将军，他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燕丹对他有恩不假，但这也改变不了他的抗秦心志。忠义两全的时候，越是英雄越能做出抉择。”

“你很敬仰他?”

“敢于抗秦之人，都是我眼中的英雄。”

“那和荆轲比呢?”

“没有必要，他们都是少有的慷慨悲歌之士。”韩宛三言两语把难题回避。

范易确认没有听错，随着步伐的加快，也把心底的想法讲了出来：“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多人进来。小宛，这件事不管成与不成，你都要尽快离开燕市。”

他闭上眼，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流血的燕市。

满城烟灰。

“到了那一天有必要的话，我会考虑的。”韩宛镇定地道，“但是现在，卫庄先生，这边请吧!”

在她的引荐下，范易的身份得到了最高的信任。

那些埋伏在周遭的人都没有轻举妄动，目送他二人的离去。

韩宛见他察觉到，说道：“如果让卫先生感到侵犯，我替他们道歉。”

“他们也是担心你的安慰，不算什么事。”

听范易这般大度，韩宛也舒了口气，没有信错人。

等来到樊馆外头，时间已近正午。曾经这里是燕市最热闹的地方，今日则略见冷清。

范易远远看见墙根下蹲着许多人，口音杂乱地说着，字眼古怪。

投来的眼神多是敌意。

范易走过去后，低声道：“他们也是来拜访樊於期?”

“和咱们一样。”韩宛的眼神十分暧昧，“可这些人的身份有问题，樊将军并不信任他们。”

来到门口，樊馆守卫认得韩宛，说了声：“韩姑娘，馆主等您多时了。”

目光落在范易脸上，韩宛说道：“他是馆主的朋友，都让开吧。”

进馆之后，范易一边打量一边吹口哨，这座别馆风格清新，燕人手笔处处流露秦风，可见下令修建人的心意。

不由道：“好地方啊。”

韩宛笑道：“你一定好奇方才那些人，没关系，等你见到樊将军就清楚了。”

“他们是秦国的奸细。”范易忽然打断，“听说秦国丞相李斯手下有一个组织，网罗了许多高手，经常潜入六国刺探情报。一些针对秦军高层的阴谋，就是靠他们挫败。”

韩宛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是的，很多人都想要馆主的命。”

“最有名的那个人就住在咸阳。”

范易随韩宛来到馆主居所，守卫见状忙要进去通报。

韩宛挥手示意不必，两人静静地走到门边：“卫先生，待会馆主问起你我如何相识，就让我来解释吧。”

范易表示同意。

门内一侧，传出三四个不同声音，激情议论着，把他们全遮盖住。

“馆主，秦舞阳那小子没吹牛，太子真要与嬴政议和。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一年我保证秦人大军就要兵临燕市。”

“嬴政那独夫恨将军入骨，到时候我们没有容身之地不要紧，将军你的性命也难保全。”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要反抗算我一个，这种窝囊日子我卫荆算是活够了!”

越说越激愤，怒火毫不怀疑。

韩宛手敲在门上，无意推开一道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