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庄琻怪责之声问难,庄玳懵状。
老太太待出言询问,庒琂已把失仪之相收好,转换一副笑容,同时挽住庄琻手臂。
两人一同移步到老太太跟前。
庒琂道:“二姐姐开玩笑呢。老太太也被她骗了。”
庄琻扭头,皱眉顺了庒琂一眼,很快展开眉梢,一把跟旁的庄玝拉住,道:“琂妹妹受委屈不好说出口,扭捏起来了,倒不如五妹妹痛快,遇到什么巴不得天下人知晓。”
这话里如从曹氏嘴里出的一般,只庄琻之意是好的,未必是想借此嘲讽庒琂。
庒琂也拉过庄玝的手,笑道:“老太太都疼爱姐姐妹妹们,哪里见得有什么委屈的。二姐姐又这般关爱我们,谁还敢?”不忘深深看了庄玳一眼。
庄玳愿懵的神色,立马展颜笑开。
老太太这才道:“是了,兄弟姐妹和睦就最好了!省得我一日日的为你们操心。”
余音刚停,只见曹营官已从阿玉那锅里端出一盘子的菜来,欢天喜地道:“又起锅一盘菜了。请老太太赶紧来尝尝。”
老太太一手携庒琂,一手携庄琻,领庄玝、庄玳、庄瑜、庄瑛等再聚回亭子。
到了亭子,看到关先生、庄璞、肃远三人客推我让正品酒闲话。
因亭子里的桌子老太太提议去将西府的长木条子长桌抬来。复生领命,跟着旺五、财童去了,因想到这儿来了几篓子的海品,老太太又提议把各府的太太姨娘们叫来一起吃。
遂命竹儿带着几个丫头子去叫了。
过一会子,复生等人把长条木桌子和凳子都抬来了,就摆在廊桥中间。不多时,竹儿也把西府的太太郡主,凤仙姨娘,东府秦氏,熹姨娘,北府袁姨娘,南府幺姨娘请来了。
竹儿回老太太话说:“大姑娘有事儿说晚些时候来,二太太说身子正凉着不宜吹风吃海货,这次让老太太和众位太太姨娘吃着。改日她做东,也请一顿百家子天地宴。”
老太太一听,笑开了,连连道:“就那么丁点儿事儿,二太太就是过不去,肚量是窄了些。”
也不顾关先生和肃远两位客人在场,更不管曹氏侄儿和两个女儿的脸面。
庄琻见老太太当面说她母亲,竟也无意地回了嘴,道:“我们太太身子确实不好,昨夜里熬一夜的账。”
老太太道:“你大姐姐大姐夫不分担着?”
庄琻语塞,不想再顶撞回嘴,默勾下头。
于是众人分排坐好,亭子上的几个爷们堆坐一处,老太太太太姨娘姑娘们就坐长木桌子。
庄玳喜热闹,又见庒琂等在这边,也厚着脸面蹭过来。
下面的丫头们应老太太的话把甜酒抬过来,怕不够,再让竹儿带人回中府去取,说地下储窖埋了好些。竹儿又带人去取,回来时还多拿了几个蒸笼,老太太赞赏说难为她想得周到,那海货岂不是要蒸了才能吃的。因锅过于小巧,再差人去把厨房大锅抬了来。
如今人多,阿玉是忙不开,老太太下意不让她忙了,好生一处吃酒。郡主等人也觉得在理,毕竟人家是客,这般招待叫人做活,是有失体面。
又不多时,应老太太的指使,来了个厨子,带两个小跟班儿,便在石墩处开始倒腾烹制菜品和海货。
其余几个太太姨娘交头接耳闲聊。
老太太因见惯这话里家常,再者日常出了许多事,如今难得这般欢愉光景,遂不愿再为家常叨絮,故而道:“历年好年头的中秋,吃螃蟹吃月饼,必要赏一曲。今年倒是没有,今日承得欢愉,可惜又没有。”
郡主道:“今年过,来年也是有的。不然等明儿再摆一席,或大老爷回来,我们一家子聚起来,再过一回中秋,也是有的。”
老太太道:“年年常有,日日不同。此时此刻,未必明日此时此刻,你看那天光秋色,过晚些,还有?过明儿还能如此?”
庄琻应道:“老太太说的极是,我读过一句诗,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白了话说,就是老太太才刚说的这般。就应这会子叫人来演绎演绎。”
郡主脸面有些挂不住,竟让孩子在老太太面前顶了一嘴。
郡主被顶,作为女儿的庄玝欲开口,可她亲生母亲凤仙姨娘眉目示意一回,便话到当口,咽了回去。
庄玳无立场,只凭意随心到,道:“二姐姐说的极是。”
庒琂脸色一红,心中却骂庄玳道:好没立脚的蠢儿子!
因看到郡主脸色愈加难堪,也不顾及其他,一手拿起酒壶替老太太斟酒,一面说道:“才刚太太说的也是再好不过,今日如能有曲是欢愉,明日再有,老太太不是日日享受?太太心里时时刻刻想着老太太,如何变法让老太太日日开心呢!”便向郡主笑道:“太太,我可说对了?”
郡主似得了脸,笑得甚为开心。
幺姨娘道:“往年中秋曲舞一体,老太太又是喜欢洛神赋曲。这碧水秋色,真能在此地演绎,可真真的映得一番神境了呢!只是怕老太太喝了这么多甜酒,一时迷了眼,错把姑娘个个当成神仙去了。”
老太太被说得向往起来,眼睛里笑意绵绵,巴不得看到前方水面上能出来一位甄神夫人。
庄玳道:“三妹妹四妹妹都会弹曲,旧年以为那曲工来不了,她两人还学一段日子呢,何不叫两位妹妹弹来听听,也好给老太太解乏助兴。”
庄琻道:“敢情我们是曲工的,舞姬在哪儿呢?老太太也不捶他,拿姐姐妹妹们乱耻笑。”
庄玳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