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前来北府给庄琻贺喜,见了庄琂,拿了草药,之后拐道回东府滚园,到了家里,听闻底下的人说崇官扶大爷去北府了。
大奶奶“啊”的惊讶,心里十分忐忑,有几分想到大爷此番去北府要闹大事。
可大奶奶仍质问底下的人,说:“大爷好好的怎么就爬起来去北府了呢?”
底下的人支支吾吾,大约也不太清楚。
那二房的见大奶奶生气,便来搭腔,阴阳怪气的说:“还用说呢?大爷见不到奶奶,还不是寻奶奶去了?奶奶去个半日,大爷迷着醒着找奶奶不见,心里记挂着呢,不就是找奶奶去?奶奶如今才回来,倒怪底下的人了!”
大奶奶气得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敌怼二房的,道:“你不是一心在家伺候么?大爷要出去,怎就不拦着些?大爷那个身子是能出去晃荡的?别说走不得几步路,就是到了北府,那么多的客人,那么乱的场子,不是要他的命么?你推给我,我二话不应,也无妨,真闹出事儿,看太太回来怎么与你说话。”
二房的斜眉咧嘴,冷笑道:“大爷心里有我才行啊,心里没我,我就是巴心巴肺,放血剐肉给他做药吃,他不听我的,不待见我呢!奶奶最会卖乖了,一回来寻着下人们的不是,如今下人们怕奶奶了,奶奶没气出,净拿我出气。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大爷真死了,没了,我必定跟大爷一路去的。”
言语说罢,二房的趴在地哭,捶胸顿足的,跟死了老子娘一般。
大奶奶捂住胸口,被气得十分疼啊。
蜜蜡和冰梨轮番给她揉胸口,奉茶倒水,安慰了许多话,到底也没能顺得大奶奶那口气。
因见二房得如此作怪,大奶奶索性撕破了脸,指着她说:“你就与我作对吧!横竖我日前日后是敬重你的,这以后,只怕你更容不下我。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平时不爱说你半句,你越发的欺负人。”
二房的听得,站了起来,指向大奶奶道:“那又怎样?你是怎么嫁来滚园还不知道么?算个资历,你跟我比不了!我比你进府的时日还深厚呢!你仗着年轻貌美,仗着大爷宠爱,你才是欺负人,目中无人啊!”
大奶奶道:“是又如何?我可告诉你,从今往后,大爷若有个好歹,我与你不得善罢甘休!如今,你我且等着,看大爷是好是歹。到底有人回来拿我们问罪的。你也别想逃,别想栽赃给我。”
二房的怒道:“放屁!什么叫我逃,什么叫我栽赃?明明是大爷寻了你去。都是你的祸害!你看看你啊,仗着大肚子,太太不敢说你什么,大爷捧着你。为什么呢?太太老爷心里有怨气,谁敢说你半句?你倒好,大爷那样的下场,都是你们镜花谢闹的。都是你闹的!说栽赃陷害,我哪有你的本事,有你的手段厉害!等大爷去了,你才是一家之主啊,你如今有大爷的骨肉,你容不下我!”
大奶奶眼泪水跟大江大河翻浪一般,止都止不住。
蜜蜡心疼她奶奶,也最知道她奶奶的为人。
历来,大奶奶不争不抢,都是二房的耍泼混闹,二房的老给大爷吹枕边风,破坏奶奶跟大爷的情感。
蜜蜡看在眼里,心里也恨极了,平日要不是大奶奶拦着,蜜蜡必定要跟二房的斗一回。
今日,大奶奶算撕破脸,蜜蜡也跟着撕,她一面伺候奶奶,一面指着二房的道:“好没脸的半主子,你也有资格训斥奶奶?你倒跟我们差不几两,论理,还有没有王法家规了。让老太太,太太,老爷知道,可有你好果子吃。”
二房的见大奶奶主仆连心攻击,倒有些泄气害怕了。
可二房的也得壮胆子怼回去,便道:“果然是一家子的货。主仆连心啊,要趁大爷不在旁,对我斩草除根,伺机撵我是不是?横竖不要命,你们这些贱人拿刀子来剐我吧!我死了随大爷去,做冤死鬼回来寻你们的命,只怕还有的是时候。我也不怕你们什么,叫你们如今得意得意!”
蜜蜡道:“瞧姨奶奶的说话口气,眼里还有人没有?不说我们奶奶是正门主子,就是大爷身边的红人谁,姨奶奶也不能这般说。谁也别得意,都等着吧!”
二房的道:“等什么等,大家伙不愉快,都赶着北府寻大爷去,赶着在众位亲戚面前闹一闹,我也不怕没脸的。是呢,你们才是正门主子,我怕什么!”
冰梨及其他仆众听闻吵闹,都来劝说。
那二房姨奶奶死活要拉大奶奶去北府。
蜜蜡怕她冲撞的了大奶奶,便推开她,啐道:“不要脸的东西,就有这等坏心眼了。等不及我们奶奶生小爷们了是吧?你不但祸害了大爷,还想祸害我们奶奶,祸害我们奶奶肚子里的爷们。你的心,也忒毒了!”
蜜蜡这般恶毒骂她,她岂能气得过,马撩起袖子追着蜜蜡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