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洋笑了一下,“我只是看见这里冒烟,还以为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在玩火呢。你厉害呀,找了这么多红薯!”
姚晓云灿灿地笑了,“你有口福呗!你一定是闻到红薯香味过来的。”
两人重新蹲了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分工,赵洋负责把火烧旺,姚晓云负责拨转红薯。红薯烤好后,皮黄里白,松松软软,热气腾腾,香味四散,姚晓云抓了一个塞给赵洋,自己也拿了一个吃起来,然后赵洋负责把火灭干净,姚晓云则在屋角的破箱子里找了个塑料袋,把剩下的烤红薯装了起来。赵洋吃完红薯,把自己摘的冻柿子拿出来,正要和姚晓云分享,姚晓云却一把拦住他,说刚吃完红薯是不能吃柿子的,会生结石,肚子疼的。赵洋就把柿子连袋子给了姚晓云,让她明天饿了再吃。
两人收拾停当,就开始往回走,按照来时的路线分开,各走各的。赵洋沿着大道一路北下,抬头远望,暮霭之中,北门滩池水波平如镜,隐隐而现的姚暹渠莽莽苍苍,收回目光往近看,路边高高的麦秸堆上,几个贪玩的小学生还在嬉戏,书包就扔在一边,一条大黄狗也匐卧在软软的麦秸上,安享地享受着落日的余温。看到麦秸堆,赵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对,就这么办!”,他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撒开脚丫向学校跑去。
星期天下午,姚晓云早早就站到了村口,昨天下午在回家的路上,赵洋要她早点和他一起去学校,却没有说原因。她便在两点钟就把家里收拾好了,妹妹晓雨还在忙着做作业的时候,她就出发了。两点不到半,赵洋骑着自行车就出现在大巷的北口,姚晓云扭过头,开始往南走,出了村一会,赵洋便赶上了她。
赵洋的自行车后座上,捆着厚厚的装化肥用的编织袋,竟然有两叠。姚晓云说:“你这后座上不是已经有了垫子了吗,干嘛还绑这么多编织袋?”
赵洋眨了眨眼睛,“怎么样,编织袋软软的,坐上还是舒服吧?”姚晓云说:“那也用不着绑这么厚吧?耸得这么高,叫我都坐不上去了!”
赵洋神秘一笑,“这编织袋有重要用处,自然不是当垫子坐的。”他把两叠编织袋解下来,让姚晓云抱着,然后载着她,急速向解州骑去。
赵洋载着姚晓云,到了铁道口后没走小路,而是沿着大路经过关帝庙东侧上了南边的后油路。姚晓云正心里纳闷他为啥舍近求远,而且进了解州城都还不和她分开走的时候,赵洋已把她载到城外路边的一块打麦场上。
两人下了车,赵洋把自行车撑好,从姚晓云怀里取过编织袋,在地上铺开,每个竟然都是用六、七个袋子拼接而成,一米半宽,两米多长,像一张大型号的床板,姚晓云一下子明白了。
赵洋从麦秸堆里专挑细长洁净的拽,姚晓云往编织袋里装,两人配合默契,不多会两个袋子都装好了,姚晓云捏住袋口,赵洋掏出口袋里的钩针和线绳细细密密地一封,丝毫不漏,然后放倒抚平弄匀,像床垫一样,两个摞在一起,平放在自行车上,姚晓云在边上照护着,开始回学校。
正如赵洋计划的那样,两人进入学校时,距离学生返校时间尚早,校园里冷冷清清,空荡荡地没几个人影。两人先到西侧的女生宿舍院里,姚晓云有宿舍钥匙,开了宿舍门,先进去在长炕上靠墙清理出一块地方,赵洋搬了一个垫子进去安放好,然后让姚晓云拿过她的被褥,慢慢在上面整理她自己的铺盖,他则载着另一个垫子回到男生宿舍,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被褥下的硬纸片去掉换上麦秸垫子,厚厚鼓鼓的好像席梦思床垫一样,仰八叉躺下去感受一下,绵绵软软,弹性十足,真叫一个舒服。这下,就不用再去教室课桌上和别人挤了。
第二天下午活动时间,赵洋在跑步路上又碰见了姚晓云,姚晓云笑意盈盈地告诉他,全宿舍的女生都在羡慕她的垫子,比起学校出租的生硬冰冷的床板,她那厚软的麦秸垫子简直就是一个温馨的小窝。她顿了顿又说,她还想让赵洋给另外那个也没有租床板的女生也做一个,毕竟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啥都没有了。
赵洋心里感慨这女孩的热心和善良,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了,这其实没啥难做的,麦秸多得是,就是要用几个编织袋而已,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装化肥的编织袋,只不过回家再取就要再等一个星期了,姚晓云便说这一星期她可以和那个女生合用垫子,挤在一块睡,下周日她还能和他一起早早来学校,帮助同学让她心中涌现一种充实感,而这种充实是由她和赵洋共同来完成的,又给她心里增添了无限甜蜜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