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语,手心紧紧攥着那枚掉落的梳牙,渐渐手心湿润......
却半点不觉得吃痛。
这一切都太不祥了。
林小姐的美貌,
断落的梳牙,
宾客的私语,
王夫人渐渐端方的声音......
“杨夫人。”
“杨夫人!”
杨夫人恍然回神。
她看见王夫人眼中的疑惑。
原来,王夫人已经为笄者梳头加笄毕。
她作为赞者应该为笄者正笄。
她轻轻扬手,将那么梳牙藏于袖中。
定神为林仙儿正笄。
一拜。
二加。
儿拜。
三加。
......
杨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这场盛礼的。
她只觉心神不定,神思难安。
一种与生俱来直觉般的焦虑感,让她从那梳子断牙开始,弥漫全身。
焦躁不已。
看着众人围着林老爷恭贺。
一片和乐,嬉笑戏谑,其乐融融,宾主皆欢的景象。
总觉得潜伏着说不出的危险。
她默然不语,到底哪里不对呢?
“夫人,夫人。”杨通判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夫人你怎么了?”他虽长得粗犷,对夫人却满是细腻。
夫人同旁日不一样,她喜欢热闹,他知道。
往日这时,早已经去寻她闺中好友,谈天说地了。
“老爷,我们回家罢。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杨夫人柳眉凝成一团,眼底写满了焦躁。
“夫人哪里不适?是着凉了吗?还是累着了?”杨通判声大如雷,急的就嚷。
林清海闻声,笑着打发了面前围着奉承的人群。
“酒席已经备下,诸位先请入座,老夫稍后就来。”
“静候大人了。”
众人都很有眼力见的顺着林清海的话前去赴宴。
林清海走向杨通判,“杨兄怎么了,隔着半个院子都听见你的声音了。怎么?夫人哪里不适嘛?”
杨通判正看着不出声的夫人急的冒火。
“多谢大人关怀,妾身不过是些旧疾,缓缓就好了。”杨夫人赶在杨通判出声之前,按住了他。
端庄行了一礼,温和的的说。
“要不,老夫唤下人带夫人去客院休息一下吧。”林清海圆圆的的脸上带着几分善意,“身子重要。我夫人当年就是身子不好......小病啊就要好好养着,莫要耽搁了。”
他脸上几分感慨,又对杨通判说,“上次下面孝敬了我一根七百年的老参,我也用不上,拿回去给夫人养养身子罢。”
杨通判二话不说,就是深深一拜,他面容坚毅。
粗着嗓子吼道“大人心意,杨晖感激!”
林清海感慨万千,拍了拍杨通判,“快起来,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还来这套做什么!你我年纪都大了,少这么大声嚷嚷,对嗓子不好!”
说罢,摇摇头就走了,“老夫先去了,你随管家安顿好夫人就快些来。今日不醉不归!”
杨通判张嘴就准备大声称是。
又想到方才林清海的话,顿了顿,低声应了一句。
杨夫人心知今日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