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羽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说话声有气无力的,和今日刚脱离生命危险的谢满舟,有的一拼。
“是我。”殷云翊立在门外,身着一袭颇为典雅的湖水蓝对襟长袍,缓缓道:“船快靠堤岸了,你快点。”
“我们到殷烈了?”羽裳终于打起了一分精神,隔着氤氲水汽,瞥了一眼面前,那挂着两道碧绿长帘的舷窗。
她隐隐约约地看见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临潼古城,离殷烈不远了。”殷云翊候在门外,冷冷道。
许是眼花了,羽裳抬手揉了揉风眸,刚一放下,只听舷窗“吱嘎”一声响,方才那抹黑影已经站在了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
“流氓啊!”羽裳连忙用手捂住胸前那一片雪白,趁着浴房还升腾着白烟,连忙将身子缩成一团,屏住了呼吸。
门外的殷云翊感受到了浴房内的脚步声,内心犹豫了一秒,倏地推开了浴门。
此时浴桶的不远处,正走动着一个身材魁梧,留着一头长卷毛发的男子。
男子在白烟中摸索着,就快要靠近羽裳所在的浴桶
电光火石间,殷云翊闪身上前,扯下舷窗上的碧绿长帘盖在了浴桶上。
随即抽出腰间的承影宝剑,刺向了面前,正要转过身的卷发男子。
卷发男子微眯起鹰眼,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连忙抬起手中的两个铁斧,转身一瞬,抵挡住了殷云翊手中的承影宝剑。
两人在浴房内白烟干扰的情况下,斗了几个回合,卷发男子在知道自己不是殷云翊的对手后,便一侧身,躲在了一旁放置衣服的木架后。
殷云翊一双锐利泛着寒光的墨眸,似能透过白烟看穿浴房内的一切,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四十五度斜角的木架后。
“啊西。”卷发男子不甘心地闷哼了一声,见浴房内的白烟渐渐散开,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按原路返回,身手敏捷地跃窗而逃。
殷云翊本来想上前追赶,见缩在浴桶内的羽裳发出了一阵阵抽泣声,心下一软,倏地收起承影宝剑,背对着浴桶,淡淡道:“没事了。”
“呜呜,王爷这实在太可怕了,我要回家”羽裳仍然惊魂未定,眼角的泪水似珍珠般晶莹剔透,滚落在了玫瑰花瓣上,凝成了一颗颗水珠。
殷云翊听着幽幽哭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手背依稀可见的青筋,透出一丝不可饶恕的愤怒。冷冷道:“本王在这呢,别怕。”
碧绿长帘盖在羽裳的头顶上,打下一道绿光,笼罩着她的全身都是绿油油的。她努起小嘴,委屈道:“我差点就被流氓看光了,呜呜,臭流氓”
“本王这就派人追踪,就算将整个临潼翻过来,也要找出那个人。”
殷云翊的声音阴沉而冷鹜,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羽裳从内揭开长帘,露出一双似秋波的凤眸,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着,道:“王爷,临潼这么大真的能找到吗?”
“放心,先穿好衣裳出来吧。若你还觉得委屈,大不了本王借你一个肩膀,慢慢哭。”殷云翊从始至终也没朝浴桶看一眼,冷冷说完便云步出了浴房。
“谁要慢慢哭了!”羽裳腾地从浴桶中站起,迅速扯过木架上的一伽罗锦缎纱裙,围在身上,冲出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