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点点头,又冲着丹杏说道:“杏仙子,其实这次王爷千岁请仙子来钱塘,也正是因为此事,只是世子和在下念着仙子远道而来,一路困乏,就想着让仙子先休息几日,好养足精神,再追查这小儿迷失之事,故而这几日就没有打扰仙子。”
“什么?王爷请我来,难道不是因为……”丹杏满面惊诧望着秦牧和世子,但话说了一半,却硬生生止住了。
但还没等秦牧回话,却见十方面色大变,惊声说道:“先生是说,那些小孩子并非是迷失?而是也如这般,被吸干了鲜血?”
秦牧点点头,“不错,三年来,钱塘府迷失幼儿数千,其实也并非全都失踪不见,巡抚衙门和王府也曾寻回一些,只不过,如她们一般,全身毫无伤痕,却都被抽干了鲜血,只剩下一具骷髅,但以免百姓恐慌骚动,故而王爷一直压着,并没有公之于众,所以,在下认为,劫走公子令妹的,无论是人还是妖怪,必定已经在钱塘府已藏匿数年之久。”
秦牧这番话,就如同一记重锤一般,撞在十方心头。
如果说,方才秦牧所言还有些牵强附会,但这几句话,那可就是实打实的铁证了,毕竟像这等杀人吸血的手法,纵然是妖怪,也极为罕见,如果秦牧所言确凿,那几乎可以断定,杀死小凤众人的真凶和数年来,在钱塘抓走杀死无数孩童的真凶就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妖怪了。
如此得出的结论就是,真凶就不是按照循味之法,一路追踪自己才到了钱塘,而是早就存身钱塘府,如此,真凶也就不可能是冲着碧桃来的,但他为何要抓走碧桃呢?
难道是相柳事先就算到自己要带碧桃来钱塘府,故而早做了安排?
但转瞬间,十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真凶至少在钱塘府三年了,就算相柳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三年前就算到我能带碧桃来钱塘府啊,如果是等自己动身之后,他也没必要在钱塘干等着我们,半路上早就能下手了。
毕竟钱塘是江南重镇,在这里下手,很可能就会惊动太一道,而从他费尽心机要将鬼母妖蛛带到龙门山种桃来看,对这件事,他也极为小心保密,哪可能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在钱塘府杀人劫人?
故而十方又立刻问道:“既然先生这般说,想必自然知道这真凶的真面目吧?”
哪知秦牧却摇摇头,“在下倒是希望如此,只可惜数年间,无论王府和衙门动用了多少人力,却都是查无所获,至今毫无线索,故而这才请杏仙子来的钱塘。”
“没有任何线索?”十方闻听更是惊诧无比,心想如果真是普通丢孩子,或许衙门不尽心寻找,倒有可能,但既然是这等惊天大案,哪可能不尽力追查,毕竟,任何凶案,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又怎可能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但转瞬间,十方心头一颤,又说道:“先生的意思是,这真凶并非是个独来独往的光棍儿,而是因为有着强大的背景,以至于就连王府和衙门全力追查,都无法找到蛛丝马迹,而在钱塘府能阻碍得了王府和衙门的,自然也只有这五大王了呗。”
秦牧这才点点头,“公子果真非常人,这等见微知著的本事,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在下可是用了足足两年,才想明白了这一点。”
十方哪有心思听秦牧拍马屁,心说这话骗鬼呢,就凭你秦牧,恐怕当时就看的一清二楚。
但转念间,十方心中又是一寒,因为他瞬间又想到,恐怕这三年来毫无线索就不是那些衙役捕快不尽心追查,很可能是因为秦牧不想打草惊蛇,故意按兵不动,甚至,连东南王秘而不宣,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自然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在时机成熟之时,一举铲除对手,由此可见,这秦牧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而如今,很可能就是他认为时机成熟之时,只不过,像他这般深谋远虑之人,却怎么只请杏儿一人来钱塘查明此等大案呢?这其中定有古怪。
另外,他和世子对自己如此礼贤下士,自然也绝非是看在杏儿的脸面,那他真正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尽管十方绞尽脑汁,但心中谜团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瞬间冒出来一大片,但都毫无头绪,故而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而此刻,丹杏也满面震惊望着十方,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我本以为他就是油嘴滑舌,有时候能耍些小聪明而已,哪知道连秦先生几年才想明白的事情,他瞬间都看破了,这和他在雨后村那时简直判若两人,虽说他那时是因为害怕我们知道他是夜提刑,故意装傻充愣,如今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但如今精明的一个人,哪可能扮傻瓜扮的如此真实?
瞬间,丹杏心中莫名就生出一丝极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眼前这个十方并不是当初自己认识倾心的那个十方,而是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但秦牧却并没有给十方和丹杏细细思索的时间,紧接着又说道:“除了上面两个根据,在下还有一个决定性的根据,能说明为何那四王之一劫走了公子令妹,那就是他想要在不久之后的钱塘万花大会上,好能艳压群芳,一举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