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着一个小师姐说:“你干活那么多,多拿个馒头吃。”
我看着他,不自觉地发出钦佩的感叹。
孺子可教也!天生的生意人才,遗传了章筱的优良品质。
白班把熨烫的活收完底,就去二楼帮忙洗皮衣。等她们把地毯洗完后,我们把地毯挂起来,把地毯穗用手洗出来。这可是技术活,不然,干了会发黄的。
有一次,我在二楼正干着活呢,余光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离我很远。
那边是用铝合金隔开的一排房间,她就坐在一个房间门口,手里拿着毛活,一边织一边看着这边。
旁边的老师傅拍了拍我:“那是老板娘。别看她,赶紧干活。”
我这才恍然大悟,她就是丽美。
我没有再多看她,听老员工讲,说老板娘很苛刻严厉。
这我可以想象得到。当年我是领教过了。
当我们完活下楼时,经过她的旁边,我刻意地看了她一眼,她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纯白干净。
她扫了我们一眼,突然在我这停住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然后,立马转过神去,又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我想她是认出我来了,只不过,拿着老板娘的身份没放下吧。
今年单位的活不多,早早地放假了。
于是,我开始专职洗衣厂。
年前的最后一个星期的夜班又开始了。堆成山的衣物,我们已经分两班熨烫都完不了活了。
章筱每天都在洗衣厂看着。有时候有烫台,他都要亲自上阵。
看着成堆的西服熨不出来,他把我叫到跟前,把我带到一台机器旁边。这是一台整形机。
他教会我操作的方法。
然后,指着这堆西服对我下了死命令:“今天晚上,把这些西服用这台机子必须吹完!”
“好的。”看着他第一次这么对我下命令,我想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了。
于是,我立马投入了紧张的夜战。
整形机,一分钟一件西服。我的手不停地套衣服,又在不停地挂衣服。
还没到十二点,三百多件西服已经挂满杆。
章筱还没休息,过来看了看吹烫的质量。又嘱咐了我几句要领,放心地走了。
后半夜是最难熬的了。胳膊越来越沉,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我去了一趟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回来接着干。
天渐渐地亮了,放衣服的箱子见底了。
我又挺了挺酸痛的腰身,坚持把最后一件挂了上去。
出厂门时,才发现昨晚下雪了。
满眼的银白,晃的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感觉自己好像刚从地牢里出来的犯人,适应不了这强光的辐射。
路上,厚厚的积雪还没人清理,我推着自行车找到一家早点摊。
喝了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感觉手和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咀嚼的功能。
吃完早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公寓。
只是知道我睡醒时,已经是傍晚了。
打开手机,发现有梅的信息。我不觉心里一惊。
原来经过这段证明,她对店员的表现不满意,希望我能回去帮她。
我放下手机,陷入了矛盾之中。
回去还是留在洗衣厂,我犹豫不定。
我没有回复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