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少年的转头,那一半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也暴露在阳光下,他的右脸上,从颈上端到眼下方,有几条长长的刺金烙印。小景在来风国的路上见过,北方戎狄国的奴隶,脸上都会被刻上这种刺金,意味着世代为奴,永不得翻身!
可这刺金在他的脸上,非但没有破坏他的英气,却平添了几分妖冶。刺金组合起来,竟神似鸟的凤羽,展翅欲飞!
少年沉默地站起来,冷冷地目光射向刚才说话的奴隶,肃杀的氛围一触即发。
“惊羽!你干什么!昨天还没有被揍够?!”奴隶努力保持镇定,人多势众,没什么好怕的。
小景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身上多处挂彩,但受伤最重的地方是拳头,好几个指头受伤颇深,深可见骨。看来,这群奴隶在欺负他的同时也没尝到好果子。
少年径直走向说话的奴隶,他是戎狄人,本来身形就高出同龄人一大截,更何况是在一群面黄肌瘦的奴隶面前?他直接抓住那个奴隶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奴隶的腿惊慌地在空中乱蹬着,“死哑巴,你别乱来,我可是龙哥的人,你打不过我们的!”
话音刚落,一旁坐着喝酒的剽悍少年猛地将酒壶摔在地上,“哐当”一声,酒壶应声而碎。
“我看你——”龙哥脸颊两旁的肉抖了抖,“活得不耐烦了吧?”
眼看两帮人,不,是一帮人和一个人又要开打,小景焦急地皱起眉,只恨自己不能说话,不然大吼一声也能将管事的引来,即使再事不关己,也不会让奴隶死在擂台意外的地方的,更何况,是惊羽这种难得一见的奴隶。
小景趁奴隶们对峙的时间,悄悄溜到洞口,却发现了意外的惊喜:一位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娃在不远处逗着笼子里的小鸟,小女孩衣着华丽,身份定然不低。
小景笃定,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一定会对惊羽的异族相貌感兴趣的,只要把他们引过来,惊羽就能得救。小景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拾起了一颗小石头,对准笼子——
电光火石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小景脑中响起:“射箭之先,行端,志正,凝神,静气,心如止水。”
“起射线上,无情,无欲,无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小景仿佛拉开了一把弓,而笼子,渐渐变成了红心——“咻!”
笼子中的鸟受到惊吓,瞬间冲出笼子!
说那时,那时快!小景一个飞扑,将小鸟捉住,转身往洞内跑去。小女孩快要哭出来了,迈着小腿追了上去:“我的小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