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手忙脚乱的将娄老先生抬回家中。
夕阳西下,娄老先生悠悠醒来。他爬起身子,摇晃间走出了房间。当他看到自己儿子,那没了声息的尸体,静静躺在门厅之中时,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跌坐在地。
此时门厅四周围满了人,俱是村中男儿。
见那妖物竟如此嚣张,打上了门来,他们俱是拿出自家柴刀、斧头等物,要去寻那妖物拼命。他们到娄老先生这来,便是希望能得其首肯。
可娄老先生却是不允,听闻那妖物刀枪不入,挥手间即可夺他人性命,又岂是常人可以对付的了的,平白前去只怕会误了更多人的性命。
此时有一村民喊道只要将那竹林付之一炬!那这竹妖必随着竹林一道消失了去!
众人一阵附和,对此娄老头子更是大摇其首。且不说那片古老的竹林蕴养了数代古竹村的村民,若是就这么烧了,那叫余下的村民如何去过今后的日子?更不提如今自己的孙女还在那片竹林之中,万一那紫竹上仙恼羞成怒杀死自己的孙女,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双方僵持不下,一时众人也没了办法。
却在此时,乃有一道人路过这古竹乡,观其人却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头戴斗笠,乌发似墨,眼若星辰,一袭素色道袍随风飘荡,其身背后有一不大不小的包裹,包裹间斜置有一用布条层层包裹之物,观其外形,应是一柄长剑。少年道士步伐随意,行走间却总有朦胧之感,让人看不真切,好似与这天地不符,却又那么相容。
彷如数息间,那少年竟不知不觉穿过了人群,来到娄老先生身前,他略一拱手,向娄老先生问道:“请问老丈,此去青山城还有多少里路程?”
娄老先生一愣,抹去眼泪,定了定神指向南方道:“如按寻常脚力,再行两日便可到那青山城下。”
少年道:“多谢老丈指点,可如今天下战乱不堪,落日残霞,行那夜路若是遇了歹人,怕是会伤及小子性命。还望老丈行个方便,留小子一宿,待到天明,小子自是辞行,向南而去。”
娄老先生为难道:“非是乡里不留,实在是这会儿的古竹村留不得呀!”
少年笑问道:“有何留不得?”
娄老先生苦笑答道:“这位道长不知,皆因那竹林子里出了妖怪!”
少年闻言询道:“怎会遇了妖怪,可否详细道来?”
望了望少年打扮,娄老先生略一思索,彷若想到了什么,随即,与众乡里一同将那紫竹上仙之事尽数相告。
听罢,那少年却是笑道:“老丈不必如此惊慌,小子亦是修道中人,会些法术,若要救人,且可一试。”
且道那少年随众人来到竹林一旁,不曾细观,信步便进了林子。
这可吓坏了娄老先生。
娄老先生唯恐那紫竹上仙对其不利,匆匆召集了全村村民将这片竹林字给围了起来,好接应其中。
村民们心惊胆颤的守着这竹林子,一守便是一个时辰!
凉风渐起,终有一中年男子耐不住了性子,他提着火把,打着哆嗦,急匆匆的走到那老者的跟前道:“娄老头儿,你说那小道士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不会是落在那妖怪手里了吧?”
娄老先生面露不悦,抬起手中拐杖用力抽了过去,瞪眼道:“你小子休得在此瞎说!你难道希望那道长失手被杀不成?如此,咱们这古竹村怕是在劫难逃了!”
被这一抽,那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他捂着被拐杖抽到的右脚,指了指天道:“那小道士可是自己说了要在子时之前出来的,这可都亥时了!依我看呐,那小道士多半没什么本事,虚张声势罢了,也许早就跑咯!”
娄老先生长叹一气道:“那道长既然不让我等一同前去,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事到如今,那位道长便是我等最后的稻草,抓之不住,就会粉身碎骨!有得胡乱猜测,还不如在此好生呆着。还有一个时辰,你小子还不快点回去?约束好你那的乡亲们,万一有沉不住气的冲了进去,说不得一切都完了!”
那男子吸了吸鼻子,打着呵欠道:“是是是!我马上回去!”
看着男子赌气跑开的模样,娄老先生转过身子向林内看去,却被层层迷雾遮掩,即便四周都有火把照亮,却照不出林内一丝一毫。
话虽如是说,可娄老先生亦是眼神紧绷,面无血色,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