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福说苏言平安回来了,秋烟只说了这么一句,一副替苏言庆幸的样子,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秋烟自己最清楚。
***
看到银子,贺良激动道,“你,你们怎么能把银子拿回来?”
贺母没好气道,“不拿回来难不成真让你丢在那河沟子里不成?”
田氏忙道,“贺良你别多心!我也是看苏言平安回来了,才会把银子拿回来了的。”
这话,贺良一点不信。但,贺母信呀。因为田氏一拿到银子,就直接把银子交给贺母了。
田氏这样,是帮贺良,是向着他们家。不然,真由着贺良把银子都糟践了,这家里日子还怎么过。
“大姐,这八两银子你拿着。五两是给俏的聘礼,另外三两是俏自己的还还给她。”
田氏听言,忙道,“什么聘礼不聘礼的。都留给两个娃子过日子用,只要他们过得好,你姐姐我不图这几两银子!”
听田氏这么说,贺母这心里觉得更暖了。
贺良听言,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
“娘,该喝药了。”
看着呆呆递过来的药,苏言接过,一口闷。喝完,品了品嘴巴里的苦味,看着呆呆道,“我们家哪里来的银子买药呀?”
“夫子借了五两银子给我们。”
“这样呀!”
“嗯。”呆呆抬手擦擦苏言嘴角的药汁,“娘,我一会儿去镇上买些米面回来,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别乱跑,知道吗?”
“你一个人去吗?”
“我和李大娘一起。”
苏言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呆呆把药碗洗了,拿好银钱和袋子就出门了。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往家里望望,看着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坐在院子里的苏言,呆呆眉头皱了皱,娘又在发呆了!
自受伤醒来,苏言就时常的发呆。呆呆不知道他娘在想什么,只是偶尔看到她无意的一个浅笑,还有那诡异的眼神,让呆呆心里分外不踏实。
他娘亲这次,好像比上次伤的还要重。
上次受伤,他娘变凶了,动起手来吓人。而这次,手都没动,只是动动嘴角,都已感觉渗人。
如此,呆呆如何能不担心。现在村头李老头的药,呆呆都有点不敢给苏言吃了。担心再吃下去,苏言真的变的邪性了。
而相比呆呆的忧心忡忡,苏言心里却是分外的敞亮。
对着捡来的那一块破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如花的年岁,娇嫩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漆黑的瞳仁如葡萄一般,尚且带着一抹天然的纯净和天真。对人笑时,那弯起的眼角,满满都是这个年岁才有的懵懂和无辜。
看着,苏言淡淡一笑,抬手抚过眼眸。
纯净,天真,懵懂,无辜!
虽然记忆依旧残缺,仍不完整。但,她早已不再天真,也不再懵懂。
不过,现在这些又出现在了这张稚嫩的表皮上。对于苏言来说,这是最好的易容术,恰好的遮掩住了内心太多的阴暗和血腥。
“萧夫子好,周管家好!”
萧瑾和周广刚走到村口,就看到笑盈盈站在那里,跟他们打招呼的苏言。
一身粗布衣,两条麻花辫!
一张笑盈盈的小脸,牲畜无害。
这模样,无论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乡村俏媳妇儿而已。可其实呢?
看着苏言,萧瑾不由想到了黄鼬!
那种看起来憨态可掬,绵软可人,实则最擅于扑杀猎物的小东西。
“苏姑娘怎么在这儿呀?”周广也客气问道。
“我儿子去镇上了,我在这里等他。”
简单的寒暄两句,萧瑾和周广既离开了。
走出不远,周广对着萧瑾低声道,“少爷,你有没有觉得苏言好像比以前知礼多了?”
知礼了吗?
萧瑾转眸,看一眼俏生生站在那里的苏言,心里暗腹:一黄鼬再怎么知礼,也改变不了嗜杀人的本性和本能。
是夜,萧瑾刚闭上眼睛,正要入睡……
“少爷,苏言刚刚出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