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蘼挽着巢叶赢,两个人倒和和睦睦。
“将军,夫人,大家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午后点兵,一定出彩”
“只求顺利稳妥,其他的都可”
时过晌午,听说校场有点兵皇上竟然坐镇,芍蘼陪着巢叶赢坐在台侧,圣上抚摸着杯子道:“再过几日就是五国会见,自从苓国等被我们吞并以后,其他国虽有小不满,倒也还算敬畏,届时你一定要安排好卫兵,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芍蘼看着自己手上的黄玉戒指,不时扭动。
“这次五国会见倒是听说几件奇事”
“说来听听”
“不仅国家之间有会见,江湖上各个帮派也有,像远近闻名的寒山见,武力高深莫测的云中斋,还有咱们藏龙卧虎一流细作的…株海楼”巢叶赢说罢看了一眼芍蘼,她也只是细细品茶,倒真是在看点兵。
“他们也无非接机联络感情,你倒不妨派人去”
“与其臣去,倒不如芍蘼去”巢叶赢适时的接话。
芍蘼认真的看着点兵,一句话也没插嘴。
“那自然,既然场上就有株海楼的人,想必朕也不需多说”
“圣上高看我了,臣妇成了婚就不曾回过株海楼,想来权利旁落,早不是臣妇的天下了”
“你同秋娘情同姐妹,自然也不会生疏了,你去最好”
“我……”
“那是自然”巢叶赢接过话,芍蘼剜了一眼,只是闭口不语。
回宫途中,芍蘼紧闭着朱唇,倒少见的乖巧。
“还生着气呢”巢叶赢揽过她的肩膀“虽说皇帝现在有愧于你,但这天下到底还是他说了算,如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恐怕他对你连最后的愧疚都没了”
“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已经许久不在株海楼,现在回去实在算不得明智”
“听闻那日北国新君也会来”
巢叶赢这话到好像另有心意。
“那日秋娘派丫头给我送补给的时候倒是说过一句,秋娘这几日忙着打点车马,楼里的事都是单玉在打点”
“如若此次你能与江湖人士重新熟络,倒也算完成了任务,你在韩耀国的日子也算如鱼得水”
“那你呢?”
“我?”巢叶赢看了她一眼“我当然希望你过得更好”
“有你在我算不得过得好?”
“如若我不在呢”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在皇上面前说话还能有分量,能护你平安”
“那你为什么会不在?”
巢叶赢看她的眼神有些心虚:“傻样,我就是随口一说”见她的警戒心还是没有放下来,只好轻笑:“别瞎想了,你真的以为你走了,二当家就是单玉了”
芍蘼闭口不言。
“瞧你”巢叶赢宠爱的捏捏她的鼻尖,芍蘼哼了声就钻进他的怀里。
宫门下钥,采园见两人回来上前迎接:“姑娘可回来了,吃饭吧”
“不着急,纪嬷嬷吃过了?”
“嬷嬷下午走了,说是宫里有旨,让撤了人,说今日打点打点,明后日就可以回将军府了”
“看见没,这刑罚来的快,去的也快”巢叶赢边解开外袍边净手,宫女们布菜。
“公主差人给您送了东西,说怕来日不见,留个念头”
“公主?”芍蘼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与她真真是萍水相逢”
“是什么东西”
采园捧上来个木盒,里面东西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打开来看,是一副暖玉做的叶子牌,四周镶了银边作图腾样式。
“叶子牌”巢叶赢拿起来一块,牌身后面是镂空的模样,上面雕的梅花。
“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什么”他放下牌盖上盒子。
“你们认识很久吧”
巢叶赢没有作答。
“那天我看她屋里的家具,打牌的桌子,都用的梅花式样,那日我去你书房,里面有一本书里,夹的一张纸条,还有一片干梅花”芍蘼见他没有吭声,倒是觉得好笑,坐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你若觉得不合时宜,倒是该直接扔了,或者藏在一个我永远碰不到的地方,可惜这两种方式,你都没有选”
“我只是觉得值得怀念,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瞒你什么”巢叶赢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却也没有夹菜。
“今日这牌,恐怕也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睹物思人的”芍蘼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喃喃自语“瞒我做什么,真当我是傻的,我虽然平日好说话,可我也不是任人作弄的主儿”
“说了又怎样,她如今是她,我如今是我”
“她与驸马日子过得不快活,倒是知道你在这深宫了解她的寂寞”
巢叶赢放下筷子紧抿薄唇,微弱的灯光摇曳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看向芍蘼,她的脸上没有情绪,只是一个劲的吃着饭,好像饿极了一样。
“她是说过倾慕于我,若我倾慕她,此刻我就是韩耀国的驸马,可以享齐人之福,何苦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芍蘼,怎的这事上你如此想不明白”
“东西送到家里了”她一个劲吞着饭。
“别吃了,伤胃口”巢叶赢把她的碗一把夺下,芍蘼没有嚼干净,一个劲干呕。
“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水找太医!”巢叶赢起身扶着她,芍蘼呕的厉害,吐的根本直不起身子。
“你看看,吃饭的时候非要吵架,吵架本就伤身,伤身还要吞饭,这事也就你这活祖宗能做出来了”他用袖口忙擦她吐过的嘴,芍蘼依旧不死心的拿起酒壶往嘴里倒,巢叶赢一把将酒壶打翻在地,连着侍女捧着的叶子牌,被他悉数打翻。
饭碗玉石碎了一地,满地狼藉。
“呦,这在门口就听见了好大的动静”太医背着药箱急急忙忙赶来。
“麻烦给芍蘼看看,她刚刚生了气同我拌嘴,现下呕吐不止”
太医拿出垫子把脉,片刻就了然于胸。
“夫人这是怒急冲心,心脉劳累,这几日也是忧思过度,休息不大好,伤了脾胃调和,多些休息注意心情就好了,我再开几副药调理身体,夫人身体康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影响我们要孩子吧”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老太医抱着药箱憋笑道:“不耽误,夫人身体正值壮年,要有毛病都是些皮毛,不耽误有喜,将军不必担心”
芍蘼呕吐的正难受,听到巢叶赢的话不知哭还是笑,表情难看的要命。
“我真是没想到,我都这样了,你还在想要孩子!”
“你哪样?”他得意的看着她“你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想生气吗?”
“我哪样!”芍蘼干瞪眼说不出别的话来。
“采园,去跟着太医抓药,煮药的时候别让其他人沾手”
“是”
“你别生气了,我今日把话说明白,我与她都是年少时的主仆情分,实在没有其他”他出门半晌,回来时手里攥着纸条,一把扔进灯笼里,眼见着烛火烧着了成为灰烬。
“那个时候我接触的女子,能说得上话的,除了宫女,就是公主了,自从你我成亲,我自问坦荡,心里眼里没有过其他人,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芍蘼翻过身嘟哝:“谁知道你有没有”
“我听见了!”他把芍蘼翻了个“我会和她说清楚,你不用这样对我”
“我哪样对你了?”芍蘼冷哼,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像星子一样深邃漆黑,表情虽然还是不苟言笑,却也能看出了几分着急的神色。
“你不信我,那我儿子自然信我!”
“你哪来的儿子”芍蘼看他像活见鬼一样。
“我现在努力,马上就有了!”他脱掉鞋袜和上衣扑进芍蘼的被子里。
“你做什么!我都这样了”她死命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太医可说了,你正当壮年,这点毛病!都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