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先在前面的镇子里头,小意,你……”鄢如寂刚刚一回头,却看见了一张让他哭笑不得的脸。
“嗯?”
舒意眯着眼睛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估计是刚刚睡过觉的,云鬓半偏,若是没有脸上那几道过于明显的印记,确乎是一个令人心动的美人,可现在看来,其实多了几分可爱。
鄢如寂双腿加紧,马儿轻轻的往前面跑了几步,两张脸瞬间贴近。眨眼之间,舒意已经坐在了马上。
“你干什么呀?”舒意还没完全睡醒,声音带着一种懒懒的奶音,像一只羽毛悄悄的撩在人心尖尖上似的,鄢如寂耳朵上爬上一丝诡异的绯红。
“你瞧瞧你自己这个小花猫样子,叫皇妹看见了,又要笑你,哪里有个皇嫂的威严?”鄢如寂伸手在她的脸上揉了揉,是在替她揉平印记还是在揩油,那就不得而知了。
舒意今日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从未骑过马,不是哥哥不允许,就是自己胆子实在太小,惜命的很,不过姑娘家家也没几个会骑马的,倒也并不稀奇。
只是今天坐在马背上,真是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往,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和苏子泛舟游于赤壁之上的感觉并无甚差异。
虽没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可终究是浩瀚无垠,草原万里。后头似乎有人在远远的喊话,可风声把那些人声全都带走了。
“再快些!”
心机深沉的人很少会有这样放纵自己的时候,因为一旦敞开心扉,别人就会从中探知你真正的喜好,从而找到你的弱点,然后,一击必中。
可是现在躺在鄢如寂怀中,竟然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从心中涌出,蔓延至整个身体,温柔而坚硬。
“小意,你该是属于草原的人。”
有着草原人那种独有的冒险气息,有人那种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冲劲,有着胸怀天下的豪壮,这样的女孩实在是不可多得。
鄢如寂侧过脸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在舒意耳边轻声呢喃:“一辈子,我可以和你一辈子策马草原。”
还是白天,连夕阳都未曾开始,舒意的眼睛里面却像装了星星一样,明亮的盯着鄢如寂的下巴,昂头亲了亲他的胡茬,一切都是这样的从容。
突然,舒意的头被压下,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远远的来了,越逼越近,终于在耳边停下。
背后一声闷响。
舒意对血的味道很敏感,突然就闻到了一股腥甜,突然开始慌张。
她想转过头去查看鄢如寂是不是受伤,伤势是否严重,可背后的男人却紧紧地抱住她,没让她的一寸皮肤裸露在外面。
“我没事,穿了盔甲,你别乱动。”
怎么可能没事?平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今日就虚弱的很,每一个字后面都带着轻微的喘气。
舒意开始害怕,害怕一个鲜活的生命又是这样容易的失去,也害怕自己就会这样轻易地交代在这个地方。
是她错了,平日里都忍得住,怎么今天偏偏就想出来撒欢,一个侍卫也没有呆在身边,真是太过冒险了!
耳边突然又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两股不同的势力在竞争,不过很快就是尸体倒地的声音,显然,双方的实力并不匹配,有一方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