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佑栋是被水泼醒的。
青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一座桥下。不过,一想到他没躺着便被收取的床位费和治疗费,他便没有耐心坐等眼前这个小子醒来。
虽然是夏天,被突如其来的水流泼中,田佑栋的潜意识还是猛然感受到窒息的危险。
他手臂胡乱划拉,激灵灵的睁开眼,正看见青蛮靠近窥探的脸和不怀好意的笑容。
“醒啦?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你……你想怎么样?”田佑栋往后挪挪身子,已经差不多痊愈的肋骨又突然传来一阵隐痛。
“啧,”青蛮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进行有效的交流,不由觉得有些乏味,“好歹我也救过你两次,你怎么就这个态度?”
“你救我?刚才我明明可以自己摆平这事,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田佑栋无意瞥见青蛮手上的创口,发觉他也是肉身凡胎,不由对他的恐惧消减了大半,连带对他的态度都变得不甚恭敬。
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青蛮察觉到开头的不顺,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这次谈话的走向。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耐着性子讲道理。
“你摆得平?要不是我出手,那一耳光恐怕早把你的脸扇肿了!”
“那又如何?至少我不会同他们结仇!”少年理直气壮,“你现在把他们打成那样,万一他们拿我撒气,谁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
呃……这个还真没有想过。
青蛮气焰弱了一点,突然想到什么,轻车熟路的摸出田佑栋的手机,在上边拨打了一个号码,又丢回给他。
“喏,我手机号——他们要敢找你麻烦,我随叫随到总可以吧?”
田佑栋看一下那个拨出去的号码,没有吱声。
“喂,就算这次我行为有欠考虑,但上次……上次总是我救了你吧?”
青蛮有些气急败坏。对待邪祟和坏人,她能做到狠厉和果决,但对待一个孩子,再怎么装地凶狠,也不可能真把他怎么样。
“上次??”田佑栋显然明白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的道理,抓住青蛮的败退,继续迎头痛击:“上次你可是踢碎了我的肋骨!”
“我不是为了叫你清醒吗?你卡着司机的脖子,难不成要叫大家都给你陪葬?”
青蛮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不知为何一阵阵心虚。
“就算那样,就不能下手轻些么?”田佑栋知道自己这是胡搅蛮缠,但还是不甘放弃这个辩驳的机会。“不管什么理由,伤人总是不对的——我的医药费你总该出些吧?!”
不是吧?又是要钱?!
青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不住想要炸毛。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只能继续委曲求全:“你别这么大火气呀!我承认之前那两件事我都处理的有欠考量,咱们能不能稍后再行商量弥补的办法?”
“那你现在想要干吗?”田佑栋扫一眼青蛮,明知道该见好就收,不该和他有过多接触,但就是管不住骨子里的好奇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