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白坐在车里,正准备解下安全带,不想黄阿丽突然从琉璃碎片里笔直的弹立起来。她满是黑气的眼睛充满了邪恶的望着他,伸手就要把他从车里吸出来。
刚刚还能给人心理安慰的防弹玻璃,眨眼像糖一样作一滩。屠白想要抓住点什么抵抗,触手的一切都像烂泥般泥滑。
整个车里好像太空失重的状态,屠白不知不觉已倾斜着靠近车窗。就在他的脑袋即将挨到黄阿丽的手掌时,一只纤瘦的手终于从黄阿丽的后边伸出,五指张开倒扣在她的额头上。
“啊!!!”
鲜血从黄阿丽的头上流下,明明不是她受伤的血液,但她却像受了什么要命的打击,痛苦的嘶吼着抓向脸颊。在头顶上,还有滚滚黑气如煮沸的水汽腾腾飞散。
屠白啪嗒一声四脚朝天落在车盖上,狼狈的手忙脚乱想要爬起。
青蛮从容从黄阿丽身后走开,等她停止挣扎了才在她身上一通翻找。
贴着皮肤,浊气融合着罪恶扎根在血液里,生成一个鸡蛋大小的软包。那软包便是药脐子。它通晓灵智、滋养邪祟,却是青蛮以毒攻毒、压制痛苦的唯一补给。
经历了几次徒劳无功,终于有所斩获。
青蛮几个月来所经历的痛苦凌迟也几近崩溃的边缘。她顾不得别人的眼光,扯下那药脐子便颤巍巍的送到嘴边。那虚弱、迫切的样子,像极了一位丑陋的瘾君子。
屠白看不见青蛮手里的药脐子,但联想他那日在家中发作的样子,心头不禁一颤。他下意识的扭头回避,正对上黄阿丽突然睁开的眼睛。
她瞳仁已恢复了正常,只是放空的样子却透着诡异。
就在青蛮心满意足的吞下药脐子的同时,黄阿丽也在一旁摸出一片锋利的七彩琉璃。
“小心!”肖扬在旁显然也看到了这幕,慌忙间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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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丽被当场击毙,邵力在阎罗殿转了个圈,侥幸拣回条命。不过,他本来就心里有亏,再加上这遭惊吓,从康复医院出来便又顺利转到市第二精神病院。
青蛮有些懊悔自己的“贪吃”,倒不是担心别人对她有什么看法,只是遗憾案子遗漏的一些问题没有一并解决。
公交车上田佑栋以笔伤人的案子,王少强酒吧闹事的案子,她都未找见药脐子。
她是因为他们都住在琉彩园,这才慢慢注意到黄阿丽。但黄阿丽的案子,在她看来从张大全到刘富顺再到黄有荃、邵力,已经是完整的链条。
那么,田佑栋和王少强又是怎么回事?是偶然得罪了黄阿丽,所以才被小惩大戒?还是他们本就是另外一个独立的案子?这里边的有些问题想再求证,尚且还能找另外两个事主去问一问。但黄阿丽怎么沾上的浊气,之前去过哪些地方,都随着她的逝去变成了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