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等宁霖做完坐在自己座位上。那男青年老师才转过身快速地扫了一眼黑板,心中的怒火腾就起来了,扑头盖脸的倾泻而出。
“看看你们这群人,一个个这么大了,这么好的学习环境,给你们提供生活费。你们就是这样的学习状态--迟到,早退。以为我没看见?一个个没有胆量上来做题,吵闹课堂倒是有本事......
叫上来一个又一个,全都做错。你们可真行......是来学习的吗?......难道你们的父母送你们到学校来就是来玩的吗?厂里招你们来,就是培养你们将来下厂了好吃懒做贪玩好耍,不干事吗?”
说着,从教室左边走到右边,越说越激动,用手指着女同学。
“看看你们这些个女生,一个个浓妆艳抹,涂脂抹粉,奇装异服,跟那些社会上的女混混有什么区别。是唱戏吗?还是当这儿是夜总会?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想干什么......成天在干些什么......”
胆子大的几个男同学发出嘻嘻的笑声。
宁霖已经实在忍不住了,小脸通红,猛地站起身,靠背椅子被她的腿带摔倒发出“嘭”的一声,那男老师惊讶地打住话,看着她。
宁霖虽然心跳加速紧张得快要蹦出来,但是声音利落铿锵有力。“老师,并不是所有女生都画妆,也不是所有女生不学习,也不是画妆的女生就不是好女生。还有,请你仔细看一下,我做对了。只是别人做错的地方,我没有擦掉,请你再仔细检查。”
说完,也没等老师发话,自己端端正正坐回位置,同桌男同学早
把凳子扶好。像一个打胜了的公鸡,气势昂然。
好几个同学在桌子下给她悄悄竖起大拇指。做拍掌动作,嘟噜嘴想说不敢发声。挤眉弄眼表示佩服,终于给女同学争脸了。
那男青年老师转过头去,再仔细看了下刚才宁霖书写的解答,火焰完全消了下去。苍白的脸上一小块一小块微红不正常,咬肌再次运了起来,这次不是因为气愤,而是有些为自己而气恼,眉头锁得额头上冒起一个小包。
语气柔和了下来。“我没有看清宁霖同学解题,她是解答是对了的。刚才——嗯......刚才,我说的话有些太过绝对,因为生气说过火了。还是有认真读书同学......”
话没说完,“叮铃铃”下课电铃此时响起。同学们一下喧闹起来。
在一片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宁霖看着老师干瘦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好几个女同学围着宁霖,感谢她为大家出了口气,也佩服她胆子可真大,看把老师气得没了语言。
其实宁霖并没觉得开心,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错了。她只是说一个事实,并没想让老师难堪,并没有恶意,更没有什么想出气这种想法。但是她不知道,她的行为已经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之后的数学课已经换成了一位男的老教师。听说,是那青年老师主动向校长提出不上这个班的课,学生太难管了。
也因为这件事,男同学给宁霖取了个诨名,“越女阿青”,叫着,叫着就成了“烈女”另一诨名“困难户”。当吴尘告诉她,男同学们都说她太凶,将来肯定嫁不出去。她只是笑笑,回了三个字“无所谓。”
但对却对老师的离开心里一直愧疚,好多次见着那老师想去抱歉,但最终没有鼓起勇气。时间一久更没有理由面对了。
后来才知道,他们班评了三个“困难户”她排在第一位。另外两个女生是因为长相。更是觉得这些人无聊。
周五的下午,基本上没有正课,同学们自习,没有老师,除非有特殊事情需要通知或者开班会,班主任老师才会出现。
所以同学们比较自由,有的转过身与后排同学小声说着话,或者两个同学挤在一起耳语,调皮一点的同学时不时从这个位置走到那个坐位小声地说笑两句。
有的扒在桌上睡觉。胆大的同学悄悄溜出去在学校小卖部买些零食回教室吃。但是大多数同学还是会努力完成一周来老师们留下的作业。
这不宁霖正双手扒在桌上认真地拿着圆规三角尺来回比划着,在练习画着机械制图课上老师要求的根据三视图画出立体图。
这是本周新学的知识,还有些陌生,总觉自己空间想象力太差很笨,所以不停地练习非常专注,橡皮擦了又画,画了又擦,黑铅笔灰把白橡皮变得漆黑,白纸图鸦得脏兮兮的留下无数划痕。一张本清爽白净的纸被弄得过皱巴巴的,好似从淹菜坛里扯出来的。
突然,有人伸手夺下她手中的铅笔,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是吴尘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捣什么乱。正愁这图怎么也画不对。唉......”说着,就去夺笔。
吴尘,把手藏在身后。
这下宁霖有些急了,站起身,抬高了嗓门。“吴尘,快给我。”
吴尘见同学们都看向她俩,有些不情愿地递过铅笔。
一幅不甘心样,拖长了声音,“老实交待。”
“交待什么呀,真是。赶紧做作业去。”
吴尘弯下身,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宁霖头也不抬,画自己的。“没事干,吃药去。”
吴尘见问不出来,头一抬,嘴一咧,眼瞟向房顶,双手交叉放胸前,阴阳怪调地。
“那好吧,我就去说,我们这儿没有宁霖这个人。让那个兵哥哥换个地方去找。”佯装要走。
宁霖也觉得吴尘平日不这样,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放下手上的东西,抬头看着她。“兵哥哥?说吧。”
“你是不是谈了一个兵哥哥?”挤眉弄眼的。
宁霖手心向上指示她靠近,用手背靠了下她额头。
“没发烧呀”。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吴尘真有些生气了。“外面有人找,操场上。不去,拉倒。”
说完,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宁霖虽然不信,但还是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操场上果真站有一人穿着一身绿,但太远看不清。
自己不认识当兵的呀,是不是找错人了。带着迷惑,还是出了教室。
她这一走,教室里可沸腾起来了,女同学们全扒在窗台上向操场张望,围着吴尘问不停。
“长什么样?”
“是找宁霖的吗?”
“是她男朋友吗?”
“找她干什么,多大,多高”
......
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吴尘好是宁霖的代言人,什么都知道一样一一作答。那口气听着象接受记者采访,说的是自己的男朋友般得意忘形。
“长得帅呆了,鼻子倍儿挺,不比那些个明星差,一身军装特精神威武。”
“好高麻......嗯,比我高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