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她好像并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
长言在时,她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抵触外界的不信任而拼命征战,最终只不过得了个战神封号。
后来的她,为了复活长言,为了扳倒天君,甚至为了这三界能真正的干净起来,所以她选择了假死。
但是没有一次,她去选择为自己,不是以火神的身份,也不是以鬼君的身份,而是为真正的自己而去好好的活着。
就像她能分辨出落羽不是长言,却无法分清自己到底该是什么身份。
万里江山又如何,壮阔三界又如何,这一切其实与她有何关系?
君祺的一句话点中了她隐秘的心事,起身那个会令人沉重的座位,她回头看着那张最熟悉不过的脸:“我等着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这个天下,不止人界。
君祺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只能看着她瘦弱得几乎快要被风吹走的背影:“香儿其实我一直都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徒步走回住处,染尘和落羽继续在研究着香料该如何配,而小树和玉狐在打着瞌睡。
一切都很宁静。
就像是她一直盼望的,择一处僻静,选个顺眼的人,静静清修不问世事。
但落羽总是那个能第一眼看出她情绪的人,险些将手中的香料都撒了,还是要第一个上前来拉住她:“你好像不开心?”
而染尘亦是回头:“崖香,你这一去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为何那个从一开始就陪着她的人,却不是能知心的人。
“看了一场戏,有些累了。”
就连酣睡的玉狐都抬起了头:“累了都歇歇,不要总是把自己崩得这么紧。”
比如当初失去了长言,她觉得信仰与世界都在崩塌,所以选择了去和前任魔君对战,再找了个理由被天君派去驻守神魔边界。
但哪能想到,不过短短数百年,她身边最能理解她的人,却是这些相识不久的。
看出她的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内心迸发出来的,染尘也有些不忍,虽然与她结盟不久,但在这些时时刻刻都伴在她身边的日子里,他已经将心中的天平都偏向了她。
逆风翻盘,浴火重生,她往往比男子还要坚强。
“快来瞧瞧,落羽教我制的香料很是好闻呢!”染尘伸脚踢了踢玉狐,让他去把她给拉过来。
难得落羽也愿意与人同享,亦是拉着她走过去:“染尘的悟性比我高,调制出来的香料甚好。”
坐在这群都不算是“人”的中间,她低头闻了一下:“甚好。”
而此时尚景也慌慌忙忙地跑了回来,从袖口里掏出一瓶丹药放在桌上后,才来得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去磨了娘亲很久才拿到这个,可以帮羽公子延缓至少五百年的寿命!”
“你怎么”崖香还未从这种被所有人都围着的温暖中反应过来。
“羽公子如果有事,上神你一定会不开心。”尚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当然不能让你不开心啦”
原来那些从不肯在她生命中着墨的温暖,已经悄无声息地驻扎在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