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坐到床榻边,将清心饮递到她唇边,做出了要亲手喂她喝下的架势。
如此无微不至,华琚内心颤抖,连带着嗓音也颤抖起来,半句客套或是寒暄都没能利落的抖出来,赶紧慌忙的拿过杯子一饮而下。
元承拿回杯子,眨眼间,她唇边又出现了黏糊糊的触碰感。
原来是他舀了半勺花粥递到了她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唇边,她回了些神准备告知元承放开让她自己来,可他却顺着她张开的嘴唇将那半勺香粥顺顺当当那个喂了进去,温度适宜,口感上乘,还暖心暖胃。
华琚内心情绪翻涌:不,元承——不,李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废人!
她连忙按住他的手,制止他还要继续喂她喝粥的动作,道:“我自己来,不敢劳烦元承仙君。”
说完她就连碗带勺夺了过来,豪迈的将那一小碗花粥“咕咚咕咚”塞入嘴里,囫囵吞下。
明明她没有被呛住,可元承依旧贴心的摸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她要是真能顺过来就好了。
喝完吃完,她终于完全清醒,告诫自己不要被元承的动作迷惑了心神。虽然他就坐在床榻上,自己又衣着单薄,但不能输了气势,输了阵地。
“元承,你可知我的衣裳去哪了呢?”
“沾了酒渍,替你换了下来。”
“你给我换的?”
“春娇苑内只有你我。”
华琚将手收回被子里,对方不是坏玩意儿,换件衣服......不是什么大事。
“为何我在你的屋内?”
“我昨日将醉酒的你抱回来后,你说你屋子香味过重,嚷着要住我的屋子。”
她的确是不大住得惯那间香腻过头的屋子,也的确是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来......情理之中,不必深究。
“看来是我醉后胡闹了,还多谢元承仙君体谅,将这屋子腾给我。”
元承却是停顿了目光,眼中水光粼粼柔和一片将她望着,慢语轻声:“你住着这间屋子是告知了我,我也是同意了的。可,没你的同意,你那间屋子我是不能随意出入的。阿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她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所以?”
“我的屋子也只有这张床,所以——”
之后一道炸雷直直劈入她的耳内。
“昨夜你我二人只能一同躺在这张唯一的床上。”
之后又一道炸雷直直劈入她的耳内。
“被子也只有这一条,不过好在你在我怀中睡得十分沉稳。”
想她堂堂天虞神女,上古神龙之后,掌雷电驭万水,不曾想还有被别人嘴里弄出来的雷电劈得七晕八素的一天。
华琚脸上的色彩在赤橙红绿青蓝紫之间交替变换,是她活了几百年来出现得最丰富最精彩做夺目的一次,都已经将元承的面色映衬得多了几分喜庆。